于是在他承诺卿尘无恙后她终于放弃了追问,外加还要专注于料理邪术的事,一时也就顾不上了。
目下猛地一见,阿追直一阵惊喜。
卿尘原在看帐中挂的一幅地图,听见响动转过身来,微微一怔,颔首道:“国巫。”
“你没事就好。”阿追含着笑稍一松气,打量打量他,“戚王放你出来的?”
“嗯,上将军说的情。”卿尘答得简短,又指指苏鸾说,“苏女郎叫我来陪她下盘棋。”
他话音一落,苏鸾就愁眉苦脸地向阿追抱怨起来,快语如珠地好生控诉了卿尘一番。主要是怪卿尘棋艺太精,说是和她对弈,其实多是她绞尽脑汁地思索半天落下一子,他扫一眼棋盘便轻松地也落子了。后来他更是索性不多闲等,自己在帐中无所事事地东看西看,等她落子后喊他,他再过来看一眼,落子,让她继续。
苏鸾便很有些不高兴:“我本是图一乐,你倒半点余地也不留——你们这行当不是讨人欢心的吗?如此这般,谁要点你!”
帐中气氛骤然冷下去,卿尘的眼底凌色一闪又被他狠狠压住,胸口明显地两起两伏后,他垂下眼帘道:“对不住,我不知苏女郎究竟喜欢什么。”
他语中落寞明显,阿追见苏鸾抬眼,忙递眼色过去让她别再说什么。苏鸾其实也是说完那句便后了悔,兀自一喟,索性站起身往外走了:“我去看看有没有闲人能去附近帮我买吃的去,军营里吃得也太糟,中午那羊肉我咬都咬不动。”
苏鸾的话音消失后,帐中更安静了,但尴尬还是半点没减。
阿追勉强道:“阿鸾只是嘴巴毒,你别……”
“国巫您是那样觉得吗?”卿尘平静地看向她,直接的询问让她避无可避,“您和苏女郎想的,一样吗?”
阿追一时竟有些迷茫于自己心底的看法。这迷茫让她稍一怔,卿尘便睇着她笑了出来:“倒也无妨。”
他平平淡淡地说:“您身边想守护您的人很多,不论哪一个都比我强。”他说罢只又笑了一声,正身向她一揖,不做多留地出了帐。
卿尘忽而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他见戚王莫名其妙地要送她离开朝麓,不假思索地就说“陪”她同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可以护他,现在才蓦地惊觉……他什么这样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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