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心里话。王者的后宫的的确确处在“万人之上”,但身家性命却是握在为王的那人手里,实在说不好是更尊贵还是比寻常人家更加卑微。这种所谓的地位,旁人或许还可羡慕一把,于她而言则是实在羡慕不来的。
——那和她现在的日子不能比,现下她这才是真正的“万人之上”。凭着一技之长,无论到了哪国,从国君到臣民都得待她恭恭敬敬的。她不想要钱要权则已,若想,立时三刻便有。
她说罢,笑容便重新蕴起来,笑等着他的反应。
嬴焕自然听出她这话是认真的,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却也笑起来,声音轻松得让她一愣。
“怎么?”她望着他问。
“你这样说,说明你认真想过这件事了。”他了然地笑道,“想过与我一道住去荣宫的事。”
“……我没有!”阿追立即否认,然则外强中干的心虚模样却把她出卖得清楚。
他就笑得更不给面子了,还伸手捏捏她的脸有意挑衅。阿追皱眉拨开他的手他还又伸过来,她冷眼一瞪,不远处一声:“主上。”
二人一并侧首看去,是雁逸身边的简临。
简临维持着抱拳的姿势头都不敢抬,脸上泛红的模样惹得阿追一阵窘迫。
她又瞪嬴焕一眼,转身走开。嬴焕方一声轻咳:“说。”
“甘凡招了。”简临禀道。
阿追浅浅一滞,想一听究竟,但一想甘凡受刑之后的模样,又有点怵。
她迟疑着看向嬴焕,嬴焕一副“我懂”的样子:“怕就先回去,他如何说的,我告诉你便是。”
如此甚好!
阿追很满意,毫不犹豫地出了主帐回到为她安排的帐中。入帐就看到苏鸾正望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愁眉苦脸,定定睛再一看,卿尘竟然也在。
自上一回在幻境中被甘凡刺伤后的这数日里,阿追有一半时间是在戚王的主帐待着,另一半是在自己这帐子里睡觉。但不管是在哪边,她都一直没能见到卿尘。戚王死扣着人不放,她再明确表露愤怒他都不放人,这便弄得她无计可施了,军营这么大,她想自己找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