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屋子里探出一大一小两颗小脑袋,正是徐老那一对儿女。他们怯生生地打量着一屋子的人。
徐婶见了,立刻骂道:“看什么看呢,赶紧回屋去。”
两个小孩一哆嗦,就要钻回去。
“等一下。”沈镜出声喊道,他看向小女孩,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奶糖,“小朋友,快过来,哥哥给你吃糖。”
小女孩眼睛一亮,咽起了口水。
“哎呀小孩子不能惯着。死丫头,还不带着弟弟回去,非要我揍你是吧?”徐婶瞪着眼睛骂了一声,语气又凶又悍。
众人都不由得拧起了眉,那小女孩才六七岁大点儿,看着就怯生生的,这当妈的怎么能这么骂自己女儿呢。
潘卓瞧了沈镜一眼,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就把小孩叫过来。
村长看出了众人的不高兴,呵呵笑了起来,“老媳妇儿,怎么跟孩子说话呢。芳芳,到堂伯这里来!”
小孩儿害怕地瞅了徐婶一眼,最终抵不过奶糖的诱惑,牵着弟弟的手走了过来。
沈镜把小孩叫到身边,把棒棒糖给了她。她下意识看了徐婶一眼,见她脸色发冷,于是怯怯地把糖给了身边的弟弟,诺诺道:“芳芳不吃,给弟弟吃。”
小男孩欣喜地接过,埋头拆着糖纸,大概因为年龄小,拆不动,于是他颠颠跑到徐婶身边,“妈妈拆!”
徐婶顿时笑开了眼,心疼地搂着小男孩,“好好,别急,妈妈帮你拆。”
这差别对待如此明显,众人也都看出来了。原来是重男轻女。这种事儿大家也不是没听说过,尤其是在偏远的山村里,更为明显。
沈镜却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面色如常。他又掏出一个棒棒糖,这下他亲自拆开了糖纸,把糖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没想到自己还有,顿时有些惊喜。她忙接过含进了嘴里,黑黝黝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
沈镜笑了笑,好吃吗?
“好吃!”小女孩点头。
沈镜伸手撩开了小女孩额头前凌乱的碎发,露出眉毛附近一道新鲜的抓痕,伤口很深,附近涂满了香灰止血,看起来脏兮兮的。
众人这才发现小女孩竟然也受伤了,再看到伤口的凌乱,不禁叱问道:“天,伤口这么严重,怎么不送医院啊?”
徐婶却无所谓地说:“不严重,涂点儿香灰就好了,小丫头片子送什么医院,这不是浪费钱吗。”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抿起了唇,面露怒色。
“怎么说话呢,小丫头就不是人了?受伤这么严重都不去医院,留疤了怎么办?再严重点儿要是还感染了呢?”高楠最沉不住气,黑着脸率先嚷了出来。
“哪里就那么严重了。。。。。。”徐婶撇着嘴。
“你给我闭嘴!”村长吼了一声,对自己这个堂弟媳妇儿很是恼火,这人怎么能蠢成这样呢。
小女孩虽然年纪小,却也懂得了看脸色。她见众人因为自己责怪妈妈,很是惶恐,“不用去医院,一点儿都不疼的。”
小女孩这么懂事,众人却只觉得心疼。在这样一个合该天真懵懂的年龄,她却早早就学会了人情冷暖,却不知都经历了多少责骂。
“小朋友,你告诉哥哥,你是怎么受伤的?”小女孩抿着棒棒糖,老实道:“是大鸟。”
沈镜点点头,又问,“那你知道它们为什么要抓伤你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她们没有要抓我,是我自己跑过去的。”
这话说出来,众人都有些诧异,自己跑过去的是什么意思。
而潘卓此刻却像是懂了沈镜的意思,他问,“你为什么要自己跑过去?你不怕吗?”
“不怕。她是妹妹,妹妹不怕。。。。。。”
“死丫头浑说什么,看老娘不揭了你的皮。”
小女孩顿时吓得一哆嗦。
徐婶大吼了一声,神情里都是惊慌,“警察同志,你们赶快把那些破鸟通通都杀了,它们简直就是怪物,凶的不得了!我家男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家里就他一个壮劳力,现在他受了伤,以后可咋整啊!”
“大哥哥你们要杀大鸟吗?”这时,小女孩却突然说开口了,尽管她很害怕,依然担心地说:“你们可不可以只赶她们走,不要杀她们啊。”
众人都有些诧异,按理来说,村子里的人都应该对这些怪鸟又恨又怕,恨不得它们立刻死绝了才是。怎么这孩子反倒一点儿也不怕呢?甚至不想让他们伤害怪鸟。
“为什么不杀它们?它们可是抓伤了你的头,你不痛吗?”高楠询问。
小女孩瑟缩了一下,“疼。但是她们不是故意的,妹妹已经跟我道歉了。”
道歉?妹妹?众人眼神一凝,齐齐看向了徐婶。
“徐婶,你们家还有一个女儿吗?”
徐婶哆嗦着摇头,“没有,没有。我家就两个孩子,哪里还有多的孩子。”
沈镜却眯了眼睛,“没有?你确定?”
徐婶却只是摇头,牙齿咬着嘴唇,怎么也不肯说。
“村长,你来说。”潘卓斥了一声,“最好不要撒谎,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村长一时也是面有异色,踌躇不安。被众人质问的目光一瞪,顿时苦着脸道:“是还有一个。”
“是小宝的双胞胎姐姐,去年生病没了。。。。。。”
沈镜心口一冷,算是确定了心里的猜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明明白白,想必那些被怪鸟伤害的村民,几乎也可以肯定,和徐老一家的情况只怕是如出一辙。
“妹妹来了!”小女孩忽然惊呼一声,众人齐齐看去,却见窗户上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只浑身漆黑的大鸟,此刻正歪着头,森冷的目光打量着屋内众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