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衙外,两人下了马车,竟又换乘了轿子,为了遮挡庄靖铖的面色省得他被人看出来,苏瑾寒还特意为他准备了纱帽,然后在庄靖铖万般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迫他带上了。
苏瑾寒和庄靖铖出现在知府衙门的时候,里头的人都愣住了。
“大胆,来者何人?此乃知府衙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有衙役囔囔着就要上前驱赶二人。
腾策从他们身后闪身出来,高举手里的身份令牌:“巡查使靖王殿下驾到,还不速速迎接。”
南栀此时已经沉下了性子朝着庄靖铖行礼:“下官见过靖王殿下。”
其他人见他行礼了,赶忙跟着行礼,“见过靖王殿下。”
除了南栀是四品大员,可做躬身礼,其他人全部都是行的跪拜礼,庄靖铖就这么由苏瑾寒扶着,穿过一众跪着的人坐下之后,这才淡淡道:“都起来吧。”
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很虚弱,说完之后还咳嗽了几声。
南栀直起身,看着被纱帽挡住面容的庄靖铖道:“王爷的伤既然没好,何不在驿馆好好养伤?便是有什么吩咐,差人来知会一声,下官自会前去驿馆,又何须王爷拖着病体,亲自冒雨前来衙门。”
庄靖铖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同知郝梓便上前应道:“是我请王爷来的。”
南栀落在郝梓身上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凌厉。
“郝梓,你虽身为同知,但是基本的尊卑总是要分的,我和王爷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一旁的苏瑾寒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个知府是篮子,一个同知是耗子,这沆州的父母官可真是有够奇葩的。
见大家都将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苏瑾寒很无辜的眨了眨眼,道:“二位大人不必管我,正事要紧,正事要紧,你们继续。”
郝梓见苏瑾寒站在庄靖铖的身边,也不多说,将目光落在南栀的身上,道:“你是知府,犯案的人是你儿子,此案你不适合做主审。我是同知,受害的是我侄女,同样不适合做主审,若是别的官员,级别比咱们低,审理起来自然会有失偏颇,正巧王爷在驿馆,我请王爷来断案以示公正,有什么错?”
南栀咬牙,按照常理来说自然是没错的,可是若是按照常理,他的宝贝儿子肯定是要受罚的,他怎么舍得。
本想将此事不了了之,私下里赔礼赔不是也就算了,却没想到郝梓竟然这么难缠。
这个郝梓,他迟早要把他弄死。
南栀心里发狠,面上却勉强挂着笑意,道:“话虽如此,但是王爷贵体不适,你这般劳烦王爷,若是王爷有个好歹,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隐含着威胁的话语庄靖铖像是听不懂似的,这时才慢悠悠的开口,“无妨,本王既然已经来了,二位大人谁将事情给本王说说。”
“不过是小儿女之间口角之争下的小问题,惊动王爷是我们的罪过,我们私下解决便是,不敢劳烦王爷。”南栀抢先开口,威胁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郝梓。
郝梓半分不惧,对庄靖铖道:“禀王爷,南世杰仗着自己是知府之子,一直以来横行霸道,强抢民女,令人发指。前两日,下官的侄女叫他看见了,竟要强抢回家,对她动手动脚,若不是带的护卫足够多,恐怕就遭了不测了,还请王爷做主。”
“郝同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分明是你那侄女品行不端,勾引我家世杰,否则世杰怎么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念在咱们同僚多年的份上,本官本不欲与你计较,但是你如今这般血口喷人,过分了吧!”南栀怒道。
郝梓更气,指着南栀的手都在发抖:“你……你才血口喷人,倒打一耙,你那个儿子什么德行沆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你……”
郝梓不善言辞,一张脸被气得通红。
一旁的苏瑾寒道:“我说南世杰,你这是不长记性啊,上次调戏我被打了不够,这次还调戏起同知大人的侄女了?你这是不是叫狗改不了吃屎?”
苏瑾寒笑盈盈的,让人生不起丝毫的恶感,偏偏她说的话让南栀和南世杰黑了脸。
“你……”南世杰猛然看着苏瑾寒,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撕了她。
苏瑾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来,亮晶晶的闪了南世杰的眼,也吓了他一跳。
南世杰有些狼狈的移开目光,他可不想再被打了。
“苏小姐慎言,此乃公堂,由不得你在这里黄口白牙,歪曲事实。上次的事情是个误会,苏小姐不是亲口承认的吗?”南栀怒道。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上次明明是你自己说是误会,我才没有认。你儿子品行不端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养不教父之过,儿子那个德行,老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南知府你人品有问题。”苏瑾寒一本正经的说。
这话说得犀利又直白,郝梓也不由得抬眼打量苏瑾寒,南栀更是被气得一个倒仰,险些没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