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约毫不迟疑,再次点头承认。
这下临南和郑图终于震惊了。
伯约啊伯约,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还有这么男人的时候,敢做敢认,是条汉子!今夜算是你长这么大最男人的时候。
明龙帝冷冷一笑,望向伯约的眼神中逐渐露出了一丝失望。
这个眼神刚好落入嘉悦娘娘眼中,她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一片苍白……完了!全完了!伯约啊伯约,你怎么如此糊涂!竟然当着你父皇的面承认罪行,而且临南和郑图这俩人还在做见证,这下连母妃也保不了你了啊!
她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伯约,不禁有些怀疑,这真的是我儿吗?怎么这次从金京回到太安城后,整个人都痴傻起来?
养心殿内沉寂了片刻,正当临南准备给予伯约最后一击时,对方却先行开口,再次给在场所有人轰出一个意外,“父皇,母妃,除了奇珍宴会上的荒唐行为外,儿臣还有罪!”
嘉悦娘娘这下彻底疯了,她赶忙捂住了伯约的嘴,唤了一声满脸尴尬和畏惧的孙连海,“孙公公,太子今夜身体不适,总是乱说糊话,你把他带回去,嘱咐府里的下人给他煮一杯……”。
“让他说!”
明龙帝一个眼神瞥过去,孙公公当场流下一地冷汗,嘉悦娘娘也吓得退到一边。
“伯约,你还有什么罪,全说给父皇听听。”
明龙帝扯出一丝蕴含着冰冷煞气的反面笑容,望着伯约缓缓开口,阴沉的语气让临南和郑图同时渗出了一丝冷汗。
嘉悦娘娘更是心中一寒。
唯有伯约毫无所动,似是已经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
“亥时之前,儿臣曾找过一位东海散修,叫做陈天霸,想让他去杀死曾经的翰林院修撰许星牧,虽最终截杀失败,但儿臣雇凶杀人的罪名却已成立。”
伯约平静说道,“尤其最后儿臣担心事情暴露,会被那位剑圣大人以及北境子民惦记上,所以又安排了沧海昆仑二位上将军前去杀死陈天霸,打算灭口自保。虽然最终仍旧失败,但杀人未遂的事实却也存在。”
说到这里,伯约俯于地,大声喊道,“二罪并起,儿臣深感惭愧后悔,请父皇重重责罚!”
这一番自言论,与临南和郑图对他的控诉几乎如出一辙,也就是说,伯约的两大罪名,并非临南诬陷,而是不争的事实。
明龙帝就算当场撤了他的太子封号,也没人敢站出来反驳。
嘉悦娘娘心如死灰,心痛难当,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悲痛的模样,配合着微微的抽泣声,以及随着抽泣声上下起伏的雪白峰峦,组成了一副能让明龙帝暂时不整伯约的绝美画面。
临南眯起眼睛盯着伯约看了许久,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突然临阵投降,选择将自己的昔日荒唐尽数吐露。
莫非真的是良心现?
郑图挺起高大的身形,呵呵笑了两声,忽然压低声音说道,“看来,许大人明确表态会站在三皇子殿下您这边之后,伯约自知再无胜算,所以才提前认罪,主动示弱。目的,自然是希望落败之后,能博得殿下您的一份同情和好感。”
临南也笑了,正要摆谱说几句,又一道人影风风火火自养心殿外闯了进来。
注意,是闯进来!
后面不仅跟着拦截的金小花公公,还有不少东宫的守卫,甚至连一直满头大汗的孙公公都加入了抓捕的阵营。
可最终还是被那人闯过层层包围,“扑通”一声跪倒在明龙帝身前。
“江上风!他来干嘛?”
临南看了一眼来人,嘴角的笑意完全压不住了,“看他的耳朵,是被许大人一剑切掉的吧?你别说,看上去还真是挺和谐。”
“阿风!都跟你说了不要跟过来!”
伯约突然指着江上风的鼻子大怒道,“本宫罪行已认,你快回去!”
“殿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江上风又岂是那等贪生怕死之徒?”
他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很“用力”掰开了伯约控制自己的双手,转而对着满脸惊诧的明龙帝和嘉悦娘娘大喊道,“太子殿下的话,我在外面都听到了!绝非事实,请陛下和娘娘千万不要相信!”
此话一落,嘉悦娘娘脸色先是一怔,随后狂喜,“我就说伯约绝不是那样的人!阿风啊,你快告诉陛下,这两条罪状,究竟该何人担责?”
“不要说!”
伯约面露惊慌,指着江上风喊道,“阿风,你千万别……”
话没说完,江上风平静且决然的声音便迅响起,“奇珍宴会,是我江上风创立的,人妻,是我搜寻过来放在天机楼的,就是为了供自己享乐。而太子殿下之所以会出现在奇珍宴会上,也纯粹是受到了我的蛊惑,并且他并未驻留太久,很快便离去……至于今夜的雇凶杀人,更是由我一手安排,和太子殿下没有半点关系!”
这话一出口,太子伯约立马做摇头悲凄状。
下一刻,他幽幽叹道,“阿风,不是答应本宫不说的吗?一切,该由本宫来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