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都死了,我去……”
“没死。”
白彻淡淡打断他的话:“她恨我灭燕支一族,我虽强留于她,但她恨我入骨……她是假死离开的。”
“我不走。”白起跪在他面前倔强说道,“若是可以谈和……”
“不论如何我都活不了,就像当年不论燕帝如何打算,韩铮都活不了一样,这是我和他的命运。”白彻注视着面前的儿子,缓缓说道,“而且大燕不会同意谈和的,这是韩铮布的局,他们必胜无疑。”
白起神色震动。
“梦同,是我输了,与你娘说,她说得对。”
他嘴角露出一丝怀念的笑来。
“我不走,我陪爹一起。”白起不愿离开,低声说道。
“得罪了。”
白起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他倏地扭头却还是觉得眼前一黑,闭眼前看到白彻对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来。
————
四月初一,被围困石矶的大魏军终于投降,白彻自尽,白起消失。
同月,大燕不同意谈和,两国正式开战。
宁汝姗看着一个接着一个传来的捷报,心中却一直喜悦不起来。
——白起不见了。
她坐在小院的秋千上,宴清觉得岁岁很有军事天赋,把人带入皇宫和长生一起教学了,而她在定王下葬后就出了宫,把扶玉留在宫中。
所有消息也不过是听着那一张张小报才得知。
袁令至今未归,容祈的信来得越发少了,整个临安都在喜悦中,可容府却安静得有些过分。
“县主。”门口传来程星卿的声音,“听小春说您最近休息不好,这是给您熬的药。”
宁汝姗抬眸去看院门口的人。
“我听说老程大夫要走。”宁汝姗接过药碗问道。
“正是,爹身体不好了,不过我让他战事胜利后再回家,毕竟如今路上也乱得很。”
宁汝姗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我还有不少时间。”程星卿突然开口说道,“我真的想好好过日子,可惜了,我到底是大魏人养大。”
宁汝姗脖颈一疼,整个人软了下来。
“得罪了。”他抱着宁汝姗,看着她紧蹙的眉间,小声说着。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容府一片安静。
“星卿,你要去哪啊。”程来杏提着灯笼,站在角落里小声说着,这些年他衰老了许多,整个人都佝偻着,“马车里是是什么。”
“我们不是要走吗,我准备去贩卖的东西。”程星卿冷静地掀开帘子给人看看,马车内堆满了东西,“早些做准备,估计还要再去买东西,要半个月的时间呢。”
灯笼在风中摇晃,照得两人面容明暗不定。
程来杏只是扫了一眼,目光依旧落在义子身上,充满慈爱:“好,我等你回家。”
程星卿站在原处看着他。
“去吧,爹知道你怕黑,给你打着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