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双眼睛,纪荷看一眼,哭一眼。
她的泪这三年里有过很多形式,今天早上的此刻,却独一无二,混在眼眶中,久久不落。
由一开始的惊讶、不敢相信,到现在的晃颤,额忍不住贴近江时念肉乎乎温热的脸蛋,抱着女儿的两手也忍不住用力收紧。
她整个人在颤抖,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从女儿身上寻找支撑。
纪荷再次看他一眼,在他停滞一瞬后,终于才朝她们走来时。
看到他的白衬衣,肩上三级警监的警衔。
一切都明白了。
纪荷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幻觉,看错了,当他穿着白衬衣代表身份地位的出现,她就明白了。
这个男人用他们母子孤苦无依的三年,换来飞黄腾达。
该怪他么。
不该啊。
这么年轻,三十一岁穿白衬衫,爬到沈局白发苍苍才坐到位置,他受了多少苦,纪荷明白的……
整个人发抖……
她没动。
他终于走到她们母女面前。
眼中有泪,嘴角有笑,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的眼睛。
纪荷也在近距离情况下看着他,身体一直在抖,始终没办法说话。
她怀疑自己激烈的从微张的唇中吐出的呼吸被他听到。
江倾靠近,熟悉的、阔别已久的、他的气息回来了。
真的是他……
“爸爸。”突然小女孩一声喊,在两个无声的大人间响起。
纪荷看到江倾的眼睛黏在他女儿身上,他眼睛不够用,太忙了,还有一个孩子在屋里没出来,所以他的情绪只分给了她三分之一。
另三分之一先行给了江时念。
从来没想过在他活着的脸上,还能看到骨肉团聚的激情。
他对女儿的情绪没有丝毫保留,在一声爸爸后,眼眶涩意打转。
江时念不认识他,只看过他的相片知道他是爸爸,但这一声爸爸喊得机械,像一个普通的称谓,和阿猫阿狗没有区别。
所以,江倾的眼神包罗万象,喉结一直在滚,眼角红得像染了两滴血。
“我跟他们说……”纪荷终于找到声音,一发声,江倾就看向她。
近距离的眼神直视,极具冲击力,纪荷泪仍罩在眼前,颤声,“……你出远门了……”
“爸爸。”江时念又叫了一声。
叫得纪荷心痛的窒息,抱女儿的手发抖,快支撑不住,额头一直在女儿的脸上揉,用力的揉,好像这样就可以缓解见面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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