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开始漏水。
电也停了。
纪荷睁着眼,盯了一会儿黑暗中的水泥天花顶,叹气起身,到卫生间拿凉水泼脸。
然后摸黑下楼,打算在沙发上躺一夜。
那只被他捡来的小黄狗在楼下躁动不安,肥壮的小身体窜到她两脚间,不住呜呜叫。
纪荷蹲下身,摸摸它,“没关系,打雷而已。”
小狗长得秀气,显然在工地被精心养护,这两夜连续暴雨,造成走失。
不知怎地碰上江倾,一个敢跟他走,一个敢养,一拍即合,其实两个都自顾不暇。
早上荷包蛋,中午荷包蛋,晚上荷包蛋,江倾像跟荷包蛋结仇,冰箱里四十颗数量的空盒子,令她打开门的一刹那咋舌。
她一整天没吃他的东西。
小黄狗倒给了面子,可肠道备受折磨,这会儿啃着她拖鞋,吵着要狗粮。
纪荷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些米、自热饭、冷冻水饺包子……
他显然做的长期打算,将她困在这里一段日子。
除了楼上荒凉。
楼下一应俱全。
“快喝。”倒了一些牛奶,将就着给小东西填饱肚子。
闪电划过,照亮空阔阔的客厅。
纪荷一惊,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形。
楼下有主卧,带舒适大床,万万没想到他会睡在客厅。
小狗喝完奶,咬着她拖鞋,往沙发那边拖,竟然还挺忠心。
纪荷走过去,发现一位病号。
额头滚烫。
赤着上身,胸膛上都是汗珠。
闪电再一次划过,照亮他不适紧抿的薄唇。
“江倾?”纪荷拉拉他手腕,他一动不动,似没有活人气息。
她受到惊吓,暂时抛下“新仇旧恨”,像照顾小黄一样的照顾他。
“纪荷……”江倾声音极度沙哑,却没有清醒,他的鼻子也和小黄一样嗅着她的气味,倏地就双臂一捆,将她从小马扎上拎起,一股脑儿的藏进了他的胸膛。
他胸肌像两面坚实的墙,中间开了一道窄巷,发烧留下的热汗就汇聚到窄巷,然后沾湿她的前胸。
男人与女人的身体天生的玄妙、彼此契合。
暴雨如注。闪电偶尔划过彼此的脸。
纪荷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但他的一清二楚,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双目紧闭,唇缝微张,又叫着她,“纪荷……”
纪荷眼眶一酸,深情款款凑过去亲他薄唇。
他们虽然吻过几次,但每次她都被动,无暇有心思去品尝,现在她知道了,原来接吻是苦的……
沾着她刚才喂进去的退烧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