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再有意识时,首先感觉到脸颊上的风。
春夜,即使已至凌晨,外头风都带着暖气。
市局刑侦楼下种了许多梨树。之前来办事,听到警花们八卦说种啥树不好种梨树,不吉利。
可纪荷挺喜欢刑侦楼的梨花大道。
每到芳菲季节,落雨时,满地白瓣,像踩在婚礼殿堂上。
白首不相离。
梨花代表离也代表白首。
看人怎么想吧。
她忽地模模糊糊往下一冲,唉,怎么想到婚礼了?
“小心啊。”有人低呼一声。
纪荷迷糊的脑袋这才有一丝清醒,抬眸从扶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掌往上看,看到一张年轻硬朗的脸。
是那位特警兄弟。
“哥们儿,到了?”她晕头转向问。
“是啊。”特警兄弟约摸二十出头,长相正直,身上青涩味道也浓厚,笑起来憨憨的。
他将纪荷扶落地,笑说,“江队让你去他办公室休息。”
纪荷本来不清醒,一听这话立马清醒了,暗暗翻一个白眼。她才不去。
倏地想起什么,拧眉问这兄弟,“你们江队去哪儿了?”
她在大院子里没看到他车,不仅如此,连张政的车也没有看到。
除了那辆载着尸体的车停在解剖中心楼下,整个大院子都似空了。
“江队执行任务去了。”
“什么任务?”纪荷问过后才知道多余。
特警兄弟笑,“不好意思啊,这个不能说。”
“没事儿。”纪荷摆摆手,又笑上了,“那我录完口供,就去你们江队办公室等他。”
“好,好!”特警兄弟巴不得。刚才江队交代了,不能让她走,就是走,也得派一个兄弟保护。
……
昨天来过,再次来他办公室轻车熟路。
纪荷进去后先将窗户打开,坐在窗边沙发上闻了一会儿春夜中的梨香,眼皮再次发沉。
回到明州连续四夜没睡好觉。
不怪她坐哪儿都想睡。
沙发上有厚厚的垫子,应该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纪荷睡梦中闻着那梨花的香味越来越淡,反被一阵浓烈的人工香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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