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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力身上的酒气呛人,力气却奇大无比,压着她,撕破了她的衣裳,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她,那些轻佻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斯玉已近脱力,麻木地看着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老房子。

房顶年久失修,到处漏雨,水滴连成线坠落。

那个让她恶心的人正在啃着她脖颈,她的手下意识地在身边摸索,在碰到一块不知从哪儿掉下来的砖头时顿了顿,紧接着颤抖着将砖头握在手里。

在他的手搭上了她腰,且还要继续向下时,斯玉不知从哪儿爆发出的力气,一砖头砸向他头部。

她这一下稳准狠,身上趴着的人骤然软倒下来。斯玉爬起来,试了试他的呼吸,确认他只是晕过去以后,拿着砖迟疑了一下,终还是扔下砖,从早破损的后窗翻了出去。

前门还有同他一起的那群渣滓,不远不近地候着,她只能尽量轻手轻脚地从后面跑。

斯玉一股脑跑回家,在看见祁痕那一刻,脚一软,在摔到地上前被他稳稳拉在怀里。

祁痕手足无措地抱着斯玉——这还是两人头一回靠得这样近。她在他肩头伏着,陡然一声尖叫,而后便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哭泣。

两人站在屋檐下,祁痕把她护在里头,用自己的后背为她挡住雨。他由着斯玉哭了一阵儿,等她哭声渐渐弱下去了,便把人拉回屋里,去烧了热水,给她擦着哭花的脸。

他没问她是怎么了,怕她想起来难受。毕竟她这一身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已经足够碍眼。

斯玉哭得狠了,一抽一抽着,擦干净的脸很快便又布满了泪痕。

“祁痕,我为什么命这么不好?为什么。。。。。。”

祁痕将拧干的温热帕子覆在她脸上,“你没有命不好的。”

斯玉裹着祁痕刚给她披上的薄被,像是把这辈子十五六年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疲惫道:“可是爹娘都不要我了,他们都说是我害的,我只是想好好生活而已,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是不是因为我这双眼睛?如果没有它了,是不是就会好一点。。。。。。”

祁痕难得话多一回,半跪在她面前,揉了揉她的两边太阳穴,“别多想了,不是你的错,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你知道么,这一生受的磋磨多了,正说明你不是一般人。”

斯玉抬头,嗓子都哑了,“真的?”

祁痕睁眼说瞎话,随口诌来骗她,“真的。在下界,也就是你们说的阴间,像你这样一生多磨的,最后必然都是了不得的人。”

斯玉本就累了,被他照料着心神松下来,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祁痕小心翼翼将她安置到榻上,脱下她鞋靴时,她好像受惊了一般哆嗦了一下,睁开眼。

她嘟囔了句什么,祁痕凑近去听,她说的是:“眼睛不能不要,不要眼睛了,就看不到祁痕了。。。。。。”

祁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她身上的衣裳,只找了一套干净的来放在她手边。

他俯身吹熄了屋子里的灯。

逐渐浓郁而压抑的夜色,喧嚣如马蹄声的暴雨。

祁痕撑起一把油纸伞,走出了门。

小巷尽头的老旧房子里,许是许久没听到动静,估摸着头儿也该玩完了,门口等着的喽啰们进去,一霎却吓得腿都软了。

煤油灯颤巍巍地映照着屋里的光景,房顶漏雨漏得愈发厉害,雨滴落到地上的血泊上,溅起一片血红的水花。平力该是还有一口气吊着,却被剜了眼睛剃了舌头又割了耳朵,只能从他不断起伏的胸膛看出他的恐惧。

在房子里却依旧撑着油纸伞,像是生怕被雨淋到的男子正细细单手剐着他,神情专注。

几个小喽啰愣在当场,马上就回过神来,争先恐后地往外跑。一阵阴风吹过,煤油灯骤然熄灭,破损的房门紧紧合上,他们几个男人力气都不小,用尽全力扒却也扒不开。

先是有人紧紧攥住了自己的喉咙,攥到面色铁青眼珠凸起,紧接着有人扭断了自己的脖子。。。。。。横尸遍地。

撑着油纸伞的那人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第二日晌午斯玉才醒,村子里正到处在找人间蒸发了般的几人,尤其是平力的娘,简直恨不能将整个村子掀过来——有推测说是昨儿雨太大,路滑,几个人跌进了山沟里,要么就是太深了找不到,要么就是被什么猛兽拖去吃了。

总之这几个人都是村里的祸害,没了正好。只是平家在村里还有些声望,家里又有钱,这些话不能摆到明面儿上。

斯玉注意到了门口立着的油纸伞。

伞下有一小片湿润,是从伞上滴落下来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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