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响起戚星垂激动的声音:“映竹姐——!”
戚诗瑛冷冷看着戚映竹:“你要管我们家的事?”
戚映竹目光轻飘飘从戚星垂身上移开,微微一笑:“姐姐怎么管教弟弟,与我无关。我只是回来见一见养父养母的。”
戚诗瑛的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只是,戚诗瑛目光落到戚映竹身旁那多出来的几个人身上,皱起了眉——
这都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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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侯不在府上,接见戚映竹的是侯夫人。侯夫人见到戚映竹,登时泪光点点,不管戚映竹如何推辞,也要她住在侯府:“什么话?你回来京城难道还要住在外面?说出去我们侯府还做不做人了。”
戚星垂被戚诗瑛揪着耳朵,在旁插话:“阿母,你之前赶映竹姐去郊外的时候,也没想着做不做人……”
戚星垂惨叫一声。
伴随着戚诗瑛的怒吼:“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侯夫人的面色,已经因为儿子的口无遮拦,而青青白白。侯夫人飞快地看一眼戚映竹,见这个女儿依然是清清冷冷,目染愁绪,和往日没什么变化……侯夫人叹口气,道:“家家有难念的经,总之既然来了,不要在侯府外面住。”
戚映竹应了:“我会为养父养母的面子考虑的。”
这一句不阴不阳的话,又让侯夫人不自在。她张口想说些什么,看看戚诗瑛,再看看戚映竹。亲生女儿强悍健康,养女却病弱纤瘦。想到戚映竹早逝的亲身父母,侯夫人忍下了戚映竹的小小讥嘲。
侯夫人看向戚映竹身后那几人:“阿竹,这几位……”
戚映竹介绍:“这两位,是我请的……卫士。这位,是,侍女。”
她自己这般说,脸都一烫。果然戚诗瑛在旁一声嗤笑:“你看来挺有钱的嘛。或者这是回来耀武扬威了?”
戚诗瑛话一落,便突然连续叫了三声。她的左臂、右臂、左腿,各被一道劲风打中,刺得生麻,整个人差点跌倒。戚诗瑛要发火,却见戚星垂用不解的目光看她,而戚映竹身后的那三人,则盯着她——
秦随随目光冰冷中,透着看蝼蚁的睥睨;
步清源桃花眼含笑,手中折扇仍扇着风,看她的眼神如死物;
而时雨、时雨……戚诗瑛与他一对视,便忽生一阵胆寒,让她想起了自己在“悬佛塔”那晚从塔顶摔下去的经历……
戚诗瑛骇然地后退:“……”
戚映竹这是请了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再看戚映竹那边,她也奇怪地看着自己——戚诗瑛扭过脸,心想装什么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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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与侯夫人寒暄一些话,说起自己想彻底脱离侯府,不想再用侯府的钱。她这次回来,还想将成姆妈留下,自己一个人走……
这些被侯夫人一口回绝:“阿竹,你别这样说。上次诗瑛闹的事,我们回来也教训她了。你放心,那个药铺的老板,已经被撤掉了。但你不能和我们断了联系,我们养你这么多年,养恩怎能说断就断?”
戚映竹盯着侯夫人,轻声问:“是怕养父被御史弹劾么?”
侯夫人:“阿竹,你怎能说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
戚映竹微微偏过脸,望向窗外的绿树红墙。她静了一会儿,垂目道:“……那请阿父阿母好好想一想,我改日再与二位说此事吧。我是当真不愿与侯府再有联系了,二位若实在过意不去,直接给我一笔钱,了了这段关系……其实本应是我给你们钱财,但你们毕竟要面子,要尊严,我不能毁了你们。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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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回到侯府后,住到自己原先的院落中。戚星垂高高兴兴地来过几次,给她屋中搬了不少新鲜物件,戚映竹拒绝无法。
成姆妈则告了假,回去和她家人团聚。
夜里,戚映竹独自睡在冷清的屋舍中,听着院中的竹叶萧萧声。树叶影子落在窗纸上,忽远忽近,声如潮起。那巨大的影子打窗,如恶兽般匍匐在外,虎视眈眈地盯着闺宅中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