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伸手给她擦眼泪。
时雨难受:“你为什么还在哭?你都哭了好多天了……我没有事啊。”
戚映竹掩着帕子抽泣,背过身:“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看到你身上的伤,就……时雨,你答应我,日后少受点伤,好不好?日后,不要再打架了好不好?”
时雨没吭气。
戚映竹心里失落。
时雨坐起来,从后抱住她,他问她:“可你为什么哭啊?又不是你受的伤。我自己都没哭。”
戚映竹:“伤在你身上,我会跟着难过的呀,时雨。”
时雨学习她的思路,却追问:“可是你整天病歪歪的,我也不难受,没想哭啊?”
戚映竹一噎,回头看他,撑不住笑:“那你永远别难受。”
她美目轻扬,杏仁圆黑,唇儿微翘……时雨凑来想亲时,被戚映竹躲开。
门外步清源客气道:“戚女郎,我们想与你谈一桩生意。之前听时雨说,戚女郎要下山回京城去。不知戚女郎能不能让我们跟着一同去……我们可做你的卫士跟着你,实在是,有些任务要做。但我们绝不会伤到女郎。
“毕竟女郎是时雨的朋友。时雨也应与我们一同去。”
戚映竹听他们要带走时雨,登时不愿:“我不与你们做生意,你们请回吧。”
谁想到时雨忽然反应过来,趴在戚映竹耳边怂恿:“让他们来!央央,管他们收钱!收钱!”
戚映竹:“……”
她眼神复杂地看一眼时雨,少年睁大眼睛,眉目漆黑,唇红齿白。
分明是一个俊俏的美少年,可怎么……这般钻进钱眼里了?
第44章一辆马车中,只有成……
一辆马车中,只有成姆妈觉得分外局促,左右看看。
这辆前往侯府的马车,除了她和女郎之外,又挤进了三个人。时雨这般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女郎的,姆妈已经习惯;然而此时,除了时雨,时雨那两个朋友,也跟了来。
成姆妈既高兴自己能够回侯府,与子女儿孙见面,又心忧小小的马车中挤进了这么多的人,是否对女郎不利?
戚映竹低垂着头,也在心忧自己答应让他们跟着,会不会对养父母一家不好。说来,都怪时雨那日在她耳边催促不住,戚映竹怜他病弱,就应了他,现在想来,仍是有些草率……
背靠着车壁,戚映竹悄悄抬眼看时雨,却见时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两位朋友,少年眼神中充满了许多困惑。戚映竹随着时雨的目光看去,目光也微微凝一下。
秦随随是“秦月夜”的小楼主,但为了照顾时雨未曾提及自己杀手的身份,秦随随便简单说自己是时雨的顶头上峰。步清源呢,自然也是时雨的顶头上峰。戚映竹初听他们身份,一时间对时雨的人际关系很欣慰:
时雨整日随便得对镖局的事从不上心,十天里大约只有一天会下山去镖局一趟。戚映竹常常担心他被镖局解雇,而时雨居然能不动声色地交到两位上峰朋友,戚映竹也算对时雨在镖局的前途稍微放心。
正是担心自己不答应他们跟来,会对时雨在镖局的前程不好,戚映竹才答应了那两人跟随。
何况那两人说自己是带着任务而来,时雨身上也有任务。戚映竹认识时雨这般久,除了时雨离开那次、大约是为了什么任务,这是戚映竹第一次见到时雨有活干的时候。
她自然希望时雨能好好完成他要做的事,在镖局……保住饭碗吧。
他若仍这般吊儿郎当,被镖局赶出来,其实戚映竹想,时雨的欲求很少,自己养他也无妨……只是恐怕姆妈的脸色会更臭。
此时,戚映竹一肚子忧虑时,马车上的秦随随和步清源,却和往日无异。秦随随换了一身不那般像江湖人士的女装,素衣粉裙,发梳小辫,她的武器也不知藏到了哪里,整个人显得娇俏万分;步清源一改往日清雅风流的装束,换了一身和时雨日常穿着很接近的灰色调武袍,看着立时英姿勃发许多。
而就是这样的步清源,不知从哪里捞了一把扇子,在给秦随随扇风。秦随随扬一下下巴,步清源就分外懂的,从食案上的果盘中剥蒲陶给小楼主吃。
时雨看了半天,又回头看戚映竹额上的些许薄汗。夏日炎炎,马车狭小,戚映竹因紧张他们一群牛鬼蛇神般的人物,而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