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护士站问问这一瓶挂完以后,还要不要再续其他的药。”
白辉帮周朗夜把床铺降为平躺状态,和他交代了一句,然后带上门离开了病床。
周朗夜偏过头,看着他的身影快步消失在百叶窗外。
那不是去往护士站的方向,周朗夜心想,这么晚了,白辉会去见谁?
他身上的痛感愈发清晰,倦意却还不明显,他闭目躺着,开始回忆陶芝提及的那些细节。
周泽显然不是一个有耐心与白辉攀谈的长辈,何况是跳过了周朗夜,单独和白辉对话,周泽更有可能是想借由白辉达成某个目的。
周朗夜想了一会,已经慢慢捋出一些头绪。
也许是因为受伤卧床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近在咫尺的白辉和遥不可及的感情,还有永远在算计而不得不提防的家人,令他感到一阵无法言明的悲哀。
他甚至以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其实根本配不上白辉,也配不上白辉的爱。
不管周泽许诺或是胁迫了白辉什么,以周朗夜如今的能力,应当都可以替白辉解决的。但是白辉什么都没有说,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那种信任的基础了。
过去的一年里,周朗夜一直在尝试挽回白辉。但是当他听到陶芝告诉他,周泽对白辉动了某个心思时,周朗夜却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只想要把白辉推开。让他远离这个属于周朗夜的,总是太过阴暗复杂,变幻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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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辉搭乘电梯下至一楼,进入了住院部大厅侧面的一间通宵营业的便利店。
便利店靠近落地玻璃的一侧设有一小块餐区,白翎就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等他,桌前放着一瓶罐装咖啡。
白辉走到白翎身边坐下,叫她,“姐。”
白翎带了些宵夜给白辉,放在一个纸袋子里,从桌子的另一端推到他面前。白辉摇了摇头,说,“你带回去吧,我这里不缺吃的。”
“周朗夜怎么样?”白翎问。
“手术还算顺利,主要看术后恢复。医生说如果情况良好,一周以后可以回家养伤。”
白辉说着,拢了拢薄外套。一月的平州气温已经降到零下了,他离开病房时因为不想周朗夜起疑,所以没穿大衣。
白翎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试探地问,“你呢?”
“我什么?”白辉眼底浮起倦意,说话也不是很走心。
“你怎么打算?”白翎又细化了这个问题。
白辉沉默了一会儿,在要不要告诉白翎实情之间摇摆不定,最终他还是决定说出一部分真话。
他说,“我打算留下来照顾他。”
旋即就看到了白翎似是不允的轻微摇头。
“我今天下午在手术室外见到周叔叔了。”白辉又说,眼神透过白翎,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没有聚焦,“后来又见到了朗夜哥的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
白翎警惕了些,因为白辉又开始用过去的称谓来称呼周朗夜,这种意味已经很明显。白翎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小辉,周朗夜舍身救你,我是应该感谢他的。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选择回去。感情不是交易,不能这样以物换物。”
白翎抢着说了一句。
然而白辉摇了摇头,说,“你知道么,姐。周叔叔在手术室外说了一些威胁我的话,可是那一刻我想的并不是他的提议有没有可行之处,或者怎么摆脱这种威胁,而是觉得朗夜哥很可怜,我很心疼他。”
“后来沈卓也来了,又告诉了我自从我们分开以后他做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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