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灵的客气连同冯不羁的急切,都让这套前因后果更可信。
黑峤显然彻底放松下来,微微向后靠上椅背,开始讲述一个“恶妖觊觎修行者精气”的故事。
黑峤的故事也算圆满,有头有尾,因果清晰——如果他没有时不时瞄一眼笼子的话。
只有编瞎话的人才会害怕瞎话中的“当事者”苏醒。
不过三人面上还是一派深信不疑,尤其谭云山,声音里带着的赤诚简直发自肺腑:“我当时就说直接收了这妖为民除害,他们俩非要带过来向您问个清楚。一个是恶妖,一个是好心招待我们多时的修行同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黑峤忙摆手,神态和蔼敦厚:“话不能这样讲,问清楚是对的,谁让我有错在先,瞒了你们呢。”
“那这狼妖,您看是交由您处置,还是我们……”
“就交给我吧,”黑峤打断他,不自觉透出一丝急切,“毕竟是冲着我来的,也要由我了结。实不相瞒,若不是三位将这妖捉住,我也是要进山擒妖的。”
谭云山从善如流,立刻看向冯不羁。
冯不羁顺势出声:“那就把它交给您了。我们这笼子简陋,您还是赶紧处置它,免得醒了又是麻烦。”
黑峤已经起了身,闻言干脆直接走到冯不羁面前,低头又看了看地上的笼子,惊讶道:“三位怎么没画镇妖符?”
三人面面相觑,齐刷刷露出无邪懵懂:“什么?”
黑峤无语,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才疏学浅”不是错,思及此,他索性蹲下,咬破自己手指,在笼子上画起符来。
那是既灵他们新扎的笼子,木条比之前的粗些,而今随着黑峤的鲜血,染出淡金色的微光。
已拿着画好镇妖符的藤索从背后悄悄靠近的既灵怔在原地,震惊地瞪大眼睛,越过黑峤头顶,和同样震惊的冯不羁于半空中视线相撞,迸出无数不可置信的火花。
他们的原计划是趁黑峤注意力都放在笼子上时,出其不意从后面将其用镇妖符藤索捆住,而后叫醒装睡的白流双,三方对质,弄清楚来龙去脉。
但这些都得建立在黑峤是妖的基础上!
问题是哪个妖怪可以用自己的血画镇妖符!!!
“小心——”
突来的呼喊让既灵一怔,没等她看清状况,不知什么时候窜过来的谭云山已将她扑倒!
咣当——
她和谭云山一起摔到地上,但谭云山几乎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倒地的瞬间侧半个身子,使得生生撞到地上的都是他自己!
“我就知道你们有诈!”一击未中的黑峤已面露狰狞,就和那晚对着白流双一样,显然已将他们归到对立面。
既灵这才看清,刚刚倒下时掠过自己面门的风是黑峤的手!
不,或许该说是爪?骤然变长的指甲尖锐锋利,根本不可能是人!
既灵已经混乱了,挣脱开谭云山,迅速起身扯下净妖铃,同时默念净妖咒。
冯不羁也在看清黑峤异样后果断拔出桃木剑。
白流双早在谭云山喊小心的时候已经睁开眼睛,这会儿几欲发狂,一下下猛烈地撞笼子,然而只被黑峤画上半个镇妖符的笼子竟然就死死困住了她,更有甚者,每撞一下,她的皮毛就被灼伤一处,疼痛混着愤怒,让她嚎叫得凄厉。
黑峤一边闪躲冯不羁的桃木剑,一边召来长命锁,不想既灵手中的净妖铃骤然腾空变大,竟和他的法器纠缠在一起!
黑峤一脸惊诧,似不相信既灵还有如此厉害的法器,再看一眼局面,一对三,而且很快可能就要一对四,不再恋战,趁着金项圈长命锁卷起的疾风,破窗而逃!
既灵和冯不羁哪能放他,立刻纵身而起,用轻功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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