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山眼见着既灵说着说着目光就飘自己这边来了,瞬间有种天降大任的使命感:“我这就去想!”
既灵乐,刚要出言称赞,就听见白流双不满地高声嚷:“捉活的干嘛,直接一刀捅心口就死了呀!”
冯不羁无语:“你不是刚才还说要修仙不能伤性命吗!”
“他又不是人!”白流双的精气神和眼底的杀机同起。
冯不羁瞟她一眼,受不了道:“伤成这样你就老实待着吧。”
“不行,”白流双眸子一暗,执念尽显,“我要亲手杀他。”
冯不羁默默扭头看两位伙伴——我觉得我们不是四打一,可能是三打二。
既灵几不可见地点下头——所以才更要活捉,就算黑峤是恶妖,也要两方对质才算彻底清楚。
谭云山微微挑眉,表示惊讶——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站到白流双这边了。
既灵歪头看他。
谭云山茫然——嗯?
冯不羁用力揽揽他肩膀——跟你学的,凡事多留个心眼。
谭云山:“……”
他身上那么多耀眼的美德和优点,就非得学这个吗!
白流双的脑袋随着三人的目光左右来回摆,末了啥也没看懂,又实在太累了,索性放弃。
人果然太奇怪了,她无不嫌弃地想。
黑府门前,三人相视一眼,最终由既灵敲门。
开门的还是原来的家丁,见到他们仨先是一愣,显然不懂为何前日已离开的客人又折返,待听既灵说完有事找自家老爷后,立刻麻利转身前去通报。
本以为和从前一样会由返回的家丁带他们进宅,不料这次黑峤竟跟着家丁一起过来了,堪称盛情相迎:“几位去而折返,一定是很紧要的事,快快请进——”
既灵和谭云山前后脚跨进门槛,三人拉开距离,黑峤才看见被他俩挡在身后的冯不羁……及其手中拎着的笼子。
黑峤过分热情的笑脸有片刻僵硬,而后迅速调整,先也不多问,快步将三人往宅内带,及至到了一处花园后的偏厅,才屏退下人,端坐于上位,对着三位“不请而返”的客人流露出很自然的疑惑:“这是……”
白流双的狼形虽比普通狼小,但也分量十足,也就冯不羁能单手拎这一路,如今九十九步都拎了,也不差这最后一下,故而直接提起来在黑峤面前展示片刻,好让他看清楚。
谭云山则不失时机道:“黑老爷,明人不说暗话,昨夜狼妖作祟,我们循着妖气追踪至此,本想出手降妖,没想到却看见了一场好戏。”
黑峤望着笼中昏迷不醒的白狼,面沉不语,似在思忖昨夜究竟被看去了多少,被猜到多少。
“黑老爷,”既灵出声,很自然地带上几分埋怨,“咱们都是修行之人,既是同行,更该坦诚以待,你为什么要对我们隐瞒身份呢?难道是怕我们责怪你不想办法解决幽村的如魇白昼吗?”
黑峤闻言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面前正摆着个大台阶,立刻不住点头:“身为修行之人,却不能解一方愁苦,汗颜啊,哪还好意思自称修行之人。”
既灵应和着叹气,眼里尽是理解,说出的话也让人如沐春风:“您真的多虑了,修行修的是己身,之后才是助人,很多时候即便有心也无力。这次若不是我们三人携手,也很难解幽村白昼之困。”
一段话说完,既灵差点咬了舌头。谭云山给的这些客气话简直能把她别扭死,早知道就让冯不羁编词了!
黑峤心中愈发安定,目光很自然放到笼子上:“那这狼妖……”
既灵道:“昨夜它遁逃后,我们来不及和您打照面,直接起身去追,追至白鬼山里,寻了半宿才发现它的踪迹,彼时它已身受重伤,现出原形,但仍妖性难改,见我三人便扑了过来,最后被我一记净妖铃制服。我们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也知此妖非善类,便带回这里了。但……”
黑峤微微欠身:“但如何?”
冯不羁放下笼子,有点急性子道:“但你要告诉我们你和它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啊!它为何放着别家不去,偏偏找上黑宅,这里肯定有说道!”
这就是谭云山给出的路数,如果抹去他们和白流双的交谈,那么整个事情就单纯许多——发现狼妖袭击黑府,发现黑峤会使用法器,追击狼妖并活捉,带其返回黑府。
按照这样的事实,他们该做出的反应就应该是两条:一,不满黑峤隐瞒修行身份;二,问清楚黑峤和狼妖的恩怨,再决定对狼妖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