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见他面孔涨红、一副少见模样,顿时不敢再言。
诚然,宋延礼所说乃实话——京城是根本不可能守住的。此处守将,不过是在给南迁的帝王争取一点时间罢了。换言之,只是在送死。
城墙上一片沉默。
半个时辰后,宋延礼派出一名使臣,与陆麒阳交换条件。他愿开城投降,但陆麒阳需要护得季飞霞安然无恙。
季飞霞听闻宋延礼愿意开城来换她,心底欣悦非常。她忘了自己的处境,拽着那使者的袖子,满怀希冀地问道:“陛下还是惦念着我的,可对?”
那使者见状,眼中流露出怜悯神色,却不曾多言,只是道:“还请皇后娘娘放心。”
季飞霞看到他神色,心底便有些不对味,立刻追问道:“莫非这不是陛下的旨意?”
陆麒阳终于看不下去了,道:“皇后娘娘,这开城一事,乃是宋延礼自己的主意。”
“宋、宋大人……?”季飞霞怔了一下,道,“他这又是何必呢?我与他,本就不是什么相熟的人。”
陆麒阳闻言,愣了一下,继而背过身去,在心底微微一叹。
——前世本是恩爱夫妻的两人,如今却只算是“不怎么相熟的人”。季飞霞另嫁他人,而宋延礼却从不曾说出自己的心意。
那头的季飞霞一阵落寞失意,道:“还真是……给宋将军添麻烦了。”口口声声间,对宋延礼并无过多眷恋。
***
当夜,京城的大门便缓缓开启,应镇南王军队入京。
这是天庆三年的深秋,满京的叶片皆已褪尽。百姓尽数南逃,昔日繁华京都,一片空荡。
一些不曾随陆子响南逃的权贵王族,皆向镇南王示好以求平安。这其中,便有陆敬桦。
他虽被沈苒按着手印下了玉玺,可心底还是向着陆麒阳的。陆麒阳一入京,他便寻到了陆麒阳,老老实实说了沈苒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