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娇纵,没了沈家庇护,日后又该怎么办?
“夫人。”沈辛固哑着嗓子,缓缓转向妻子,道,“你与我进来,我与你说一件事。”
沈大夫人拭净面上泪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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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池昨夜亦是没有睡好,满心皆是忧虑。
虽有陆子响伸手相助,可到底是无法心安。惶惶长夜,也唯有想到陆麒阳的时候,心底才会安稳一些。
他在沈桐映出嫁那时说了那么多,那便是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也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
她不知道她是该欢喜,还是该哭泣,只觉得心底酸涩一片。
她缩在床榻一角,抱着膝盖,心思且沉且浮。
就在此时,前头的丫鬟来请沈兰池,到沈大老爷面前去。沈兰池打起精神,草草整理了一番仪容,跟着丫鬟到父母面前去。
一夜惊变,却难为家中仆妇不曾乱了规矩,虽每个人面孔上皆挂着惶惶之色,四下尚且秩序井然。替她撑伞的丫鬟满面哀色,却依旧规规矩矩的。
沈大夫人在宝荣院等她,满面肃色,沈辛固亦在。沈兰池入了房中,只觉得那雨水似无处不在,已将她的发丝与衣衫濡湿,就算是撑了伞也无用。
“爹,娘。”沈兰池望见父母,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复杂之意。
虽陡经风雨,一切尽失,可父母却依旧在身旁,这又岂不是世间一大幸?
沈辛固沉着面庞,对沈兰池道:“你可知昨夜发生了何事?”
“女儿……自然是知道的。”沈兰池答道,柔声劝慰,“女儿不在意荣华富贵,只要爹娘还在身旁,那就足矣。”
“昨夜,太子被镇南王世子三箭射于光枢门下。”沈辛固面上冷意更甚,道,“这镇南王府深藏不漏,昨夜却出手与太子为敌。恐怕我沈家,亦是他的眼中钉。先前你娘与那镇南王妃口头定了亲事,如今统统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