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好不容易恢复了精神,那头的老国公爷沈瑞却又病倒了。
沈大老爷虽一力压着此事,可毕竟人多口杂,沈瑞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到了些风声。沈瑞本就有把硬风骨,听到沈庭竹竟犯下这等大罪,当即便气晕了过去。
肖氏不得不拖着憔悴面容,去松寿院里侍疾。
刚入了松寿院,肖氏便闻到一阵药香。沈瑞的房门紧合,里头隐隐绰绰有人影晃动,原是大房的人还未走。肖氏左看右看,见沈大夫人的丫鬟都去外头取药了,便将耳朵贴到了房门上,仔细听着房间里的说话声。
“夫人若是不信,问爹便是了。”
“老大媳妇,你不要听他妄自菲薄。便是当真如此,那又如何?我沈瑞的儿子……”
“爹,你先好好养养神,这事儿日后再说罢。”
隔着一道门,兄嫂与老国公爷的说话声传来。肖氏越趴越近,恨不得将人融到房门里头去。她听着听着,在某一刻,面上陡然露出震愕之色。随即,她拿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免得叫出声来。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沈大老爷与沈大夫人出来了。沈大夫人见肖氏来顶自己的缺,便仔细叮嘱道:“弟妹,爹的药搁上半盏茶功夫,就凉得差不多了,切记不可放久了;屋里要通风,但也不能久开窗扇,约莫那么半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叫你手边的丫鬟记着便是……”
肖氏低着头,有一声没一声得应着。她不敢抬头看沈大夫人,生怕眼底的恨意会叫嫂子看了心生恼怒。如今是在公公病榻前,她便是心底有千万怨恨,也不能在这松寿院里闹出事来。
待沈大夫人走了,肖氏直起腰,冷笑一声。
原来大房竟藏着这等秘密,难怪大老爷总是对她家夫君百般迁就,原是心虚愧怍使然。
大房夺走她一个儿子,休想再落得好!
***
沈兰池在祖父榻前伺候了两日,心底略有不安。
前世,祖父因此事病倒了。这辈子,沈庭竹一案明明有所转机,可祖父依然一病不起。也不知祖父日后是否会好转?
沈瑞虽然年纪一把,性子却像是个小孩儿似的。他嫌药苦,从不肯喝,总要人哄着骗着才能喝下去;虽大夫叫他忌口,要少吃腥辣,可沈瑞却依旧嘴巴馋,私底下叫沈兰池给他弄来全德楼的辣子肉片和烤鸭。病了五六日,沈瑞吃的烤半鸭就有三只,胃口好得丝毫不像是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