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荞以为,皇帝一直不见库图,是因为还不确认塔善的局势,也就是说不确定使者所言真假虚实,要先探清楚才能决定要不要和谈。
可既然人是司马珩一路护送来的,虚实应当早就探过了,那么一直不见,怕也是配合司马珩要试探司马琰是否会有所行动?
皇帝一直对司马琰疼爱有加,如今舍得去试探,必然和皇后以及母族卢氏一族有关。
卢以鲲谋逆之罪秘而不宣,对外一直声称急病去世,皇帝若不是为了保存卢氏的颜面,就是为了存着以后算总账。
沈荞倒觉得更像后者。
这么说来,若逼得司马荣湚都不得不对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进行重新审视和探查,那么所怀疑之事,必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如果沈荞没猜错,皇帝应当是怀疑司马琰伙同卢氏意图谋逆。
剧本里也有这一场戏,可惜剧本里,司马琰并没有成功,司马荣湚也退位了,司马珩当上皇帝之后,把司马琰终身软禁了起来,司马荣湚到退位都不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究竟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若皇帝从卢以鲲之事起便心存疑虑,那么太子兄和皇帝早就勾搭上了?司马珩去请祝泓不是因为想死马当活马医,而是在皇帝的默许下去请的?
如此一来,还真是和剧本南辕北辙啊!
沈荞兀自在那里思考了起来,心想若真是如此,那么太子兄如今的路倒是好走了许多。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刚刚拿了一个“免死金牌”,沈荞倒是觉得他路走得越顺当越好,当什么暴君,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一统江山才好,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她日子也好过。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不多时,前厅的小厮来传话,“娘娘,殿下请您一同往慈济寺去上香。”
沈荞“哦”了声,又要上班了。
她装扮一新去了前厅,穿一身红,连发饰也簪着珊瑚红的簪子,本意是新年新气象,讨个好彩头。
一入前厅便看见女装大佬此时也是一身红,站在那里,祸国妖妃似的,妖娆多姿。
二人竟奇异地装扮差不多。
乍一看,颇有意趣。
库图见了沈荞,眼色也是一亮,突然起身,用生硬的官话说道:“你,很美丽,我喜欢,心砰砰跳,像阿兰湖神女,梦里的。”
库图咧嘴冲沈荞笑。
沈荞都傻了,将军您略浮夸了。
库图以为自己没有说清楚,他为了说这些话,昨夜里特意找了人教他,一遍一遍学了很久。昨日里他表白,被司马珩一句话堵了回去,他郁闷很久。
沈荞没有反应,有些错愕,他有些困惑地扭头看自己的翻译,意思是我说错了吗?
话虽然说得混乱,可沈荞是听懂了的,不就是夸她好看,说喜欢她,看见她心脏砰砰跳,觉得她像梦里的什么什么湖神女。
但沈荞看见太子兄他黑沉的脸色,顿时连客气矜持地说一句多谢夸奖都不敢。
她脑子转啊转,最后觉得还是自己老板的心情最重要,她提着裙摆,猛地扑过去司马珩那里,一副慌乱无措又懵懂的样子:“殿下,妾该怎么回啊!”
司马珩握住了她的手,脸色这才缓和一些,“让他滚!”
沈荞“啊?”了声,“这……不太好吧?”
你他么还挺霸道。
女装大佬顷刻就怒了,又叽里咕噜起来,而后蓦地抽了刀。
李冢默默后退一步,沈荞吓得躲在了司马珩后头。
太子兄面不改色站在那里,掀着眼皮看了库图一眼,而后冷笑了声,“你在跟孤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