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阙垂眸看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书,道:“就等这本《望都夜十二卷》看完,离开镜花城前,你我一起去吧。”
“好!那你可得看快点儿,能囫囵就别细磨了!”言梳道。
宋阙闻言不禁失笑,双眸落在言梳脸上时,天光笼罩于他身上镀了一层柔晕,看得言梳心口怦怦乱跳,只想捧着宋阙的脸,亲一亲他。
可惜这是在外边儿,又靠着围栏,随时会被人瞧见,言梳不敢,便只能盯着宋阙的嘴唇,在心里肖想几回,暗自道,今晚就去敲宋阙的房门,她要亲两口,把方才压下去的想法补回来。
宋阙不知言梳心中所想,两人谈完后便继续看书,言梳坐在他对面修炼,好一会儿玉棋才端着药汤上楼。
见到言梳,玉棋脚步停顿,没来打扰,反倒是言梳闻到一股药味儿知道玉棋上楼了,她做完几次吐纳后便提着食盒起身打算去找玉棋。
金世风房门半开着,里头偶尔有人影闪过,言梳朝那边走去,还没靠近便听见金世风的咳嗽声。
门缝里,金世风靠坐在床头,目光灼灼地望向端坐在他面前,端着药碗要喂他喝药的玉棋,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言梳窥不出其中深意,但也知晓他们二人现下气氛正好,便不去打扰了。
她将糕点放在了金世风的房门前,再回去宋阙身边后坐在长凳上,单手撑着下巴双眼眯起眺望镜花城的远方,入眼可见耸立于平瓦房间的高楼,那一栋栋都是秦楼楚馆,极乐笙箫。
傍晚言梳与宋阙离开前,又去找了玉棋,只是玉棋不在客栈里,金世风的房间倒是传来阵阵咳嗽声。
不知是不是顾秋的出现,与他提起要给玉棋赎身的原因,导致金世风怒气不止,所以刚发的病逐渐恶化。
早间言梳看见金世风时,他还能下床走动,除了几声咳嗽,脸色较差之外,没什么不好的,反倒是现在,一贴药下去不见好,连床都下不了了。
回去的路上宋阙说天气白日热,晚间冷,温差过大,过几日他们离开镜花城舟车劳顿,言梳每年在这个时候都容易生病,便提去药铺买点儿预防风寒的药路上带着。
到了药铺,言梳看见了玉棋,她特地来为金世风买药,两人碰面,言梳稍显尴尬。
她两日没能与玉棋说上话了,反倒是玉棋回以一记微笑,二人所选的道路不同,能谈的话只不过才两日功夫便渐渐消减了许多。
若玉棋一心修炼,言梳与她有话聊。
又或者言梳懂得玉棋的生存之道,可能亦能谈上一二。
如今她劝也劝过了,经宋阙点拨,更懂得玉棋现下所经历的都是她自己的选择,那言梳便不好干涉旁人的生活。
今日离开客栈时,言梳问过宋阙,那本《望都夜十二卷》他看了多少,宋阙说只剩下最后两卷。
言梳一怔,问了句:“这么快?”
宋阙反而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道:“不是你让我囫囵看看就行了?”
言梳哑然一笑,觉得宋阙说得对。
这也就表示,他们很可能在镜花城待不了多久了。
眼看两人就要擦身而过,言梳忽而拉住了对方,玉棋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又抬眸望入言梳的眼中。
言梳道:“过几日我可能就要走了。”
玉棋眼眸中闪过些许失落,她低声道了句:“你也要走啦。”
“也?”言梳问:“还有谁要走吗?”
玉棋点了点头道:“今日早上,顾大侠来找我了。”
这言梳知道,还听到了他们的一番对话,但言梳听到的不多,她没有趴在窗台上见顾秋离开,也不知道顾秋后面对玉棋说的内容。
顾秋本打算以半颗人参换玉棋自由的,只是玉棋的自由与他理解的自由不同,在两人缄默片刻后,玉棋才壮着胆子对顾秋道:“其实……我是金大公子的妻子,先前一直说是他的丫鬟,只是不想让人知晓我的身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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