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雨伞,他顺着11路公交车的路线,步行到小南门。保安亭外的香樟树掉着叶子,黄栏杆挡住一辆辆试图入校的出租车,梁斯楼捡起那根‘作乱’的树枝,用湿巾擦拭干净。
从保安室的反光玻璃,能看见裹着焦糖大衣的女孩,撑着明快的小黄伞,古惑仔似得叼着棒棒糖,蹲在树下看他。
脸色比天气还要冷,梁斯楼说:“你究竟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总算被他发现了,姜念宝没心没肺地扑过来,伸手要夺小树枝,却被他的眼神一击溃败。
委屈地对手指,她哭腔浓重:“小气!”
一毛钱音效,不用看就知道是装的。
跟着他绕过锈铁红的灌木林,噼噼砰砰,是芭蕉叶扫过雨伞的声音。从古朴的石桥走过,脚下的璧灵湖一池荡漾,黑天鹅昂着细长的颈,红嘴白点。
酒醒了大半,梁斯楼钻进亭子,听雨缠绵着壁灵湖百年的风声。
如果没有那双不能沾水的鞋子,他们会并肩站在这里,完成,她自己都当做笑谈的梦。
***
飞车到高铁东站,她看着计价器上的数字,后悔自己应该坐地铁。把背包夹层里的零钱全部用光,宴旸打开车门,一路跑进候车室。
落了一毛衣的水,她在超市买了块毛巾,躲在厕所隔间从头擦到脚。一墙之隔是稀里哗啦的抽水,鞋跟摩擦地砖,小孩奶声奶气的啼哭。
在这里,芸芸众生都是最仓促的过客,但谁都希望车票上的终点站,将是一场美好又全胜的际遇。
她兴致冲冲地来到这座城,最后却失了四年的执着,落荒而逃。
全然不顾干净与否,她靠在用木板搭建的墙壁,想起来自己购买的返程车票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
恰逢高峰期,动车票全部售空,火车票也只有晚九点的班次。这个时间点,即使到达江城也过了宿舍门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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