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则道:“皇上若遇紧急事务,可交由臣出宫去办。”
“此事朕要自己去。”卫封下令,“朕不在宫中,由老师辅国坐镇,季容带兵……”
“不可!”
楚夫子掀起长袍跪下,苍老脊背坍躬着:“请皇上回宫上朝,万事都待散朝后再议吧。”
众臣不知是何等紧急之事,但见楚夫子都已下跪,皆齐声请卫封回朝。
卫封从来没有被楚夫子跪过,哪怕是封楚夫子为一国之师,他也不曾要老师的礼数。
他被楚夫子强行请回了明文殿上朝。
朝会一散,他脚步匆忙欲要离宫,是楚夫子拦住了他,将他带回丙坤殿道:“去吧,朝中老夫给你看着。”
“夫子?”
“老夫怎会阻止你去救铃铛,而是帝王之尊,情非得已。”
卫封明白了楚夫子的苦心,换下服饰策马离宫。
丙坤殿传出皇帝被老师训诫的消息,皇帝十分后悔早晨的冲动,自愧之下感染风寒,只得罢朝几日,每日只在殿中看奏折处理朝政。
……
再入周国,一切都不一样了。
没有从前多年的规避小心,卫封恨不得在周举国宣告自己来了,让他的小卫知道他在找她。
陈氏盐庄已被官府接管,变成了官盐。
卫封问了盐庄从前的掌柜,一无所获,去知府寻求知州帮助,想贴榜重金悬赏来找他的小卫。
他未表明身份,但肯出重金,知州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绘画的画师技艺不精,卫封指点数回:“她的眼明媚灿烂,眼尾要微微翘一点。”
“唇没有这般厚。”
终于,他压抑的情绪打翻了画师的墨:“她不长这个样子!”
知府的画师被他骇人神色觑得不敢吱声,咽下了原本要对他发泄的怒斥。
卫封察觉自己失态,转身:“算了,我去别处画完给你。”
他在城中找到了常为庄妍音画像的那名年轻文人,那文人叫贺绚,见他这般急迫,忙让他静下心来,快速为他画出画像来。
贺绚这些年来为庄妍音画过很多副画,画下之人已与她相差无多。
卫夷将这些画像贴在了芜州四处,一行人才马不停蹄赶去了荥泾。
……
浓秋萧瑟寒来,丝丝细雨笼罩着无际天地,入眼草木枯败,疮痍凄凉。
卫封坐在马背上,狭道一侧的山头仍是坍塌之象,官府只勉强挑开条道出来。道下是波涛滚滚的荥泾大江,江水湍急而浑浊,卫封交代亲兵沿着江河寻找,分工带着画像去询问附近人家。
他则翻身下马,解下腰间佩剑。
卫夷急迫道:“皇上,您这是作何,这江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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