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不管弟子是何身份,不会忘却恩师教诲。”
卫封心中动容,他太了解楚夫子,能让这样一个厌倦了诡谲权谋的智者出山,老人家完全是为了他。
厉则与徐沛申也自车上下来。
二人眉间皆是长途倦意,但见到了他,顷刻神采奕奕,皆抬首眺望这巍峨庄严的齐皇宫。
卫封不禁抿笑,朝他二人行了最后一个弟子间的礼节。
“厉公子的伤可好些了?”
遇刺那夜,卫夷与暗卫虽在竭力打斗,但还是险些让楚夫子遇险,是厉则以身护下楚夫子,手臂受了深深一刀,连续高热,九死一生。
厉则笑:“再养些时日便无事了。”
徐沛申:“子朗,不,齐帝,我甚是钦佩你。”
那日得知与他们相处多年的弟子竟然就是他们议会时每次谈论的齐国质子,所有人都没有介意这个身份,都在担忧卫封这一去会如何。
弟子间多年的感情,不会因为他是质子而割舍下。
后来,他们在许仕的院中听着卫封每一次的捷报,他出了周国,他破了边关,他一路破阵入了皇都。众人无法助他,每每听到激昂之讯,都只能隔空奏琴饮酒,以为他庆贺。
卫封噙笑:“我带你们去用早膳。”
徐沛申与厉则愿意来助他,卫封心内十分感激。
…
兰章殿上,卫封设下隆重宴席接待三人。
徐沛申道:“阿斯也是愿来的,但他身为申国之人,又是将军之子,无法叛国来此,他托我转告你不要介意,山河久长,终有重逢之日。”
“宋大哥在后,嫂嫂与孩儿路上不便,你且等他信吧。”
弟子中,周国之人皆愿来投靠卫封。
他们学授治国之道本也是为了一腔抱负,如今周帝昏庸败国,被吴或别国并吞是迟早之事。若他们能谋得一地,也终是解救黎民百姓。
其余各国的弟子,相互间也多少能从其言语中感受到各自的诚意。大家都愿意再次重逢到一起,可却无法违背母国,也不愿父母背负这背弃母国的骂名。
厉则与徐沛申说完这些,卫封道:“我都明白。”
楚夫子问他:“朝中有多少是你的人?”
卫封轻拢宽袖放下银筷,端坐回答:“我已肃清屈氏党羽,但不乏仍有我掌控之外的人还查不清。六部之中,兵部、吏部、工部皆在我掌控内,九寺半数已替补任用我信之人,唯余二相无人启用,军营之中……”
他们谈了许久。
楚夫子乏累,被宗及恭敬请去殿中歇息。
卫封端起金樽,先饮尽杯中酒:“我欲请你二人帮我坐这二相的位置。”
两人神色稳重,自然知道他如今不易,也相信他们的才学不在齐国这些老迂腐之下。
齐国的这些朝臣,早该换血。
卫封说完政务,冷峻面庞柔和,问起:“小卫可有来找过你们?”
“铃铛她没有跟你在一起?”厉则与徐沛申皆怔住。
卫封敛笑,皱眉:“那日我怕无法照料她周全,将她送去陈府,托付陈庄主照顾。我以为她会去找你们。”
徐沛申:“我们去过陈府,陈府闭门已久,我们一直以为她跟你在一起。”
卫封怔住:“陈府闭门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