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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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到了章府。
甫一到家,章纪堂就让人去烧了热水,叫了沈如是,“你去好生泡一泡,去去寒气。”
沈如是见他真心关照自己,也行了礼,“多谢夫君。”
她让丹竹替她拆了钗环,水也烧好了,便去泡了澡。
章纪堂坐在内室的窗下,不免又想起了她方才在车里的话。
她说她不屑于此,她说只有两情相悦才能提及感情。
所以她在天风楼做天下第一花魁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有寻一人而嫁,便是这个原因吗?这个听起来有几分天真的原因?
章纪堂又想到了她一人养着一族人的事情。
什么样的小女子,能有这般志气,心里又存留着这样的天真?
他思虑了几息,突然看到了小榻上的窗沿,窗沿上放着一只皮枕,正是沈如是每每抱了睡觉的那个。
所以这样有志气有心气的小女子,必须要抱着她的小皮枕才能不认床吗?
章纪堂好笑,又看到了窗下的小榻。
从大婚那日起,沈如是便睡在这小榻上。天气越发火热,睡小榻倒也没什么,但今日她被泼了整整一花瓶的冷水,就不太适宜睡在这了。
章纪堂当即叫了人来,将两人的被褥调换了过来。
美美地泡完了热水澡的沈如是并没发现异常,直到晚间要睡觉了,走到小榻旁边,疑惑地歪了脑袋。
这被褥她不太熟悉。
章纪堂见她歪着脑袋发懵,低笑了一声。
“我与你换了。”
“啊?”她眨了眨眼,“这怎么合适?您还是睡床吧。”
章纪堂却不同她相让。
“明日要上朝,早些睡了吧。”
说完径直吹熄了拉住,去了小榻睡觉。
沈如是没办法再叫他,只好去了床上。
但她刚一睡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随后把整张床摸索了一遍,明确了。
她的小皮枕不在床上。
她想起来了,小皮枕是放在小榻旁的窗沿上的,换被褥的人约莫没注意。
这可苦恼了沈如是。
她努力试着不抱皮枕睡觉,很快就失败了。
但小榻上好像已经有了首辅大人绵长的呼吸。
沈如是左右犹豫不决,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把心一横,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往小榻旁去了。
她只怕吵醒了首辅,步子放的轻极了,反正拿到窗沿上的皮枕就回来。
可她到了榻前愣了,借着月光,她看了三遍,根本没有皮枕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