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轮不到一个老实本分的贩卖机去抓耳挠腮。
姜昀祺想做一个自动贩卖机。
这么想的时候,嘴里也叽里咕噜默默念。
裴辙好笑,反手扣着姜昀祺后颈将人往前带:“怎么了?”
姜昀祺仰面瞧他:“你在想什么?”
蓝眸没眨,很认真地看他。
裴辙和方明柏你来我往的话里肯定有机锋,但打得太快,姜昀祺反应不过来。
或者说,两个人都太会了,谈吐容色毫无破绽,迂回从容,寥寥几句并不多,可姜昀祺觉得每句都不简单。
后来凌焰也察觉出那么一丝可疑的不对劲,俩小的游戏也不玩了,一边眼神交流一边听着头顶大人说话。
这会姜昀祺眼巴巴瞅着,书包带子往下滑到臂弯,被裴辙提起来。
姜昀祺顺势拉住裴辙手:“你们刚才说的那几句,什么意思?裴哥你在想什么?”
裴辙移开视线,一边朝前走,一边目视前方漫不经心道:“在想……”
姜昀祺扒得紧,定定望着,一步一挪,就等裴辙下文。
裴辙很坏,只是笑。
姜昀祺也被他这幅样子逗笑,蹦了蹦:“你说呀。”
裴辙勾起唇角,眼角余光觑他,就是不说话。
姜昀祺更感兴趣了,一路叭叭叭上飞机:“怎么不说了?你告诉我,裴哥你告诉我——”
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裴辙看上去却一点不嫌烦,只是在姜昀祺闹得狠的时候,竖起一指,告诉他公共场合要乖一点。
姜昀祺就凑到裴辙耳边咬他。
最后,裴辙按下姜昀祺脑袋,承诺下飞机就说。
两小时不到的航程,姜昀祺脑细胞过分活跃,歇下来没一会就抱着书包歪裴辙身上睡着,醒来也没想起。
整座城市刚下过一场大雪。机场快线外野地苍茫,未化的雪堆在田间。天气算不上晴朗,极淡的日光偶尔越过灰蒙蒙云翳,投射在块块雪垒上,映出弯弯曲曲的彩色光弧。
一路驶进市区,同江州和S市都不一样的都市面貌,视野外好远才能看到高楼,零落矗立,就是建筑风格很不一样。
等两人站公寓门前,姜昀祺才想起来,语气闷闷的,对裴辙说:“裴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裴辙转身把人推进去,逗他:“忘了什么?”
姜昀祺就生气了。
整间公寓很大,分楼上楼下,楼下两间房,主卧最大。楼上还有一间儿童房,色调温暖,推开窗能看到远处教堂的尖顶,灰色小鸽子在冬日寒风里跳来跳去。姜昀祺打量一圈,就一个人跑楼上住去了。
裴辙原地站着,打电话和房东沟通家具电器使用事宜,视线固定在转来转去的姜昀祺身上。
姜昀祺看也不看他,下定决心,两手拎着行李往楼梯上搬,倔死了。
午后空气潮湿清冷。
好像在他们到达之前,房东打扫过屋子,客厅有股似有若无的淡奶气息。打开冰箱,果然有房东准备的椰奶饮料和苹果馅蛋饼。
挂了电话,裴辙抬头笑着问努力搬到一半的姜昀祺:“饿吗?”
姜昀祺就往下用力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