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万没想到,堂堂大庸朝最年轻有为的大司马、世人口中儒雅谦恭的真君子李修,竟是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来!
气愤的同时,苏流萤暗想,知道了兵符的下落,总比之前一无所知的好。
既然知道是李修拿走兵符,苏流萤拧紧眉头,潜意识里,她知道李修拿了她的兵符一定有他的目的。
她问南山,李修可给她带回什么话来?
南山本想将李修说的话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告诉给苏流萤,但他一回来就听说了胡狄要南下侵庸之事,所以知道兵符的重要,不敢做隐瞒,愤恨道:“那个无耻之徒不知道从何处听说,说是当初先帝将兵符交给公主时说过的,说这兵符是留给公主以后的驸马,所以……所以……”
下面的话,南山气恨得说不出来,苏流萤却已明白了李修的意思——
正如李修那日在未央宫大殿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既入魔障,他走不出来,也不愿意走出来。
所以,李修的意思,就是以兵符相胁,让苏流萤嫁给他!
苏流萤全身一阵冰寒,更是感觉到一阵恐惧慌乱——难道,这就是李修拿走她兵符的原因吗?
她看着急白了脸的南山,咬牙颤声道:“他可是说,让我嫁给他,他就还我兵符?”
南山抬头看着苏流萤同样苍白的脸,着急道:“公主,他是计谋好的,设了陷阱让公主跳,公主万不可以答应他……”
“何况,如今世子爷安然在世,公主与世子爷两情相悦,怎么能再嫁给他?属下这就起身去胡狄,去找世子爷,告诉他失忆前的一切,让他回来帮助公主对抗胡狄和李修……”
闻言,苏流萤全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说漏嘴的南山,颤声道:“对抗李修?是不是我不答应,他就带兵……攻打汴州?!”
想起李修疯狂的话,南山不止白了脸,更是心肝发颤,咬牙道:“不,他不止要攻打汴州,还要攻回京城,逼景铭帝退位,自立为王……他说了,只有这样,只有当上君王,他才配得上公主您……”
“他疯了吗?”
听着南山的话,苏流萤头上犹如惊雷炸过,不敢相信这么疯狂大不敬的话竟是李修说出来的。
但想到他竟是能拿走自己的兵符,苏流萤知道,如今的李修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李修了,他入魔太深了,他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苏流萤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乱不已——
除了嫁给他,她要用什么办法,让李修主动交还兵符?!
南山看着她急乱的样子,再次把心一横,咬牙道:“公主,你就让我去胡狄找爷吧,有爷在,一切都不怕了……”
提到楼樾,苏流萤心里心酸又悲痛,埋藏在心底的伤痛再次涌起,
她拦下南山颤声道:“南山,他已不再是之前的世子爷了,他如今是胡狄的大皇子……他忘记了一切,要与红袖成亲,并亲自从我的手中拿回了玉牌……”
“南山,或许等到胡狄与大庸开战的那一天,我们会与他在战场上相见——胡狄王一半将他将当做儿子,一半却是将他当成了手中的一把刀,一把对付大庸最锋利的刀……若是你告诉了他一切,到时,他会比当初夹在我与楼家之间更为难,更有可能丧命……所以,不要去找他。汴州封地是父皇交给我的,一切都得靠我自己,不能永远拿他当靠山……”
之前,苏流萤也如南山这般,想不顾一切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楼樾,想让他成为自己最后的依靠,可是,经过他为了自己与楼家决裂,到最后差点死在护城河里,苏流萤一想到他消失无音讯的日子里,那种撕心裂肺的悲痛日子,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只要他好好活着,只要他好好的,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听说了楼樾的事,南山眼眶不由红了,硬着喉咙道:“公主,世子爷在楼皇后大宴之时就将属下交给了你,叮嘱属下以后只听你的话,只当公主是属下的主子……所以,公主说什么南山都依……”
“我不去找世子爷了,我就拿这条命随公主一起守住汴州……所以公主千万不要中了李修的计……更不能……更不能嫁给他……”
苏流萤感动的红了眼睛,神情悲恸道:“虽然我与世子爷没有行拜堂之礼,但我与他已有夫妻之实,岂可再嫁李修?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另想办法问他要回那兵符。”
听她如此一说,南山这么久的心终于安心下来。
可是,不等她想出对策让李修主动交出兵符,景铭帝八百里加紧,发了急诏到了苏流萤手里。
苏流萤打开急诏,在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全身一颤,彻底白了脸……
景铭元年四月末,南滇王顾校趁着雪灾暴乱,带领三十万大军以新君不应天命为由,自南方绍城起义,一路北上,攻向京城,京城告急!景铭帝命和硕长公主带兵回京护驾……
顾校竟是反了么?!她还一心等着他借兵给她抑制外敌,他竟是趁着国乱夺宫造反!!
不待苏流萤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第二第三道急诏雪花般的接连向她飞来,一道比一道急,到最后,景铭帝在信中直言,雪灾加上兵变内乱,大庸已是岌岌可危,乞求苏流萤带三十万铁甲兵清除叛贼,回京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