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恳切的抬头看向一脸气愤的修罗,颤声恳求道:“修罗,我知道我之前确实麻烦萧太子很多……我保证,只要他再帮我这一次,让我见楼樾一面,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惊扰到他……”
见苏流萤还不死心,修罗心里的怒火更甚,不由冷冷笑道:“不怕告诉你,方才就是我让人去禀告皇上,让皇上差人将殿下叫走的。所以,你不要再等了,他不会再带你去见你的心上人……”
果然,萧墨到达胡狄王的龙吟宫后,看着父皇铁青不郁的脸色,萧墨瞬间明白,一定是父皇发现了苏流萤进宫了……
胡狄王劈头盖脸的冲萧墨一顿斥责,冷厉道:“萧墨,你是朕寄予重望的胡狄太子,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和责任。那苏流萤是什么人,她是仇国的公主,你怎可为了她将朕的严旨当做耳畔风——谁敢挡朕一统中原的霸业,不论是你还是那大庸长公主,朕都不会放过!”
胡狄王眸中涌现的杀气让萧墨心头一颤,他知道父皇的性子,说到做到。终是咬牙沉声道:“父皇放心,您的霸业就是儿臣的霸业,儿臣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离开龙吟宫后,萧墨无力的看着重仁宫的方向,心里一片痛苦无奈。
下一刻,他终是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好久没有去看母后了,去凤仪宫吧!”
所以,如修罗所言,苏流萤从中午枯坐到傍晚,也没等回萧墨。
眼看天色暗下来,也到出宫的时间,苏流萤绝望的走出重仁宫。
心里虽然绝望,但她却不怪萧墨,正如修罗所说,她没有资格让萧墨一次又一次冒险帮她……
重仁宫地势较高,站在高高的宫阶上,苏流萤可以看到胡狄整个皇宫。
暮色苍蔼下,胡狄皇宫沉浸在一片喧哗灯火中,而当中最炫目热闹的当数大皇子所居的重华宫。
因着明天的大婚,重华宫里张灯结彩,布满了喜庆的颜色,到处挂满喜庆的大红灯笼和红到炫目的绸缎囍字,连带着整个后宫都沾染上了喜庆的氛围。
苏流萤被那团炫红的喜庆刺痛了眼睛,她知道,最热闹最喜庆的地方,有她的楼樾在。
下意识的,苏流萤朝着重华宫的方向跑去——既然知道他就在那里,就在离她如此近的距离,她如何能忍住不去见他?
重华宫离重仁宫只隔着三五座宫室,距离并不太远。
可如今,隔在她与楼樾之间的,并不是距离,而是人心。
胡狄王有意让楼樾忘记之前的一切,更是提防着苏流萤出现在楼樾的面前,如何会让她这么容易的就跑进他的重华宫?!
马上有宫人追上去拦下了苏流萤。
承愁大监从暗外走出来,看着脸色灰败苏流萤凉凉道:“和硕长公主,这里可是胡狄皇宫,并不是你大庸皇宫,还请公主不要肆意妄为,丢了大庸的脸面!”
说罢,朝宫人冷冷喝道:“皇上旨意,送大庸长公主出宫,一直送出皇都……”
话音一落,立刻有胡狄的宫人上前来赶苏流萤走。
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喜庆炫目的宫殿,苏流萤心如刀割,可承愁的话说得却让她没有退路——
是啊,她如今不单单是苏流萤,还是大庸的和硕长公,容不得她肆意冲动……
而胡狄王的用意也很明白,就是态度坚决的不会让她再见楼樾。
心里涌上无穷无尽的悲痛,更有着深深的不甘,苏流萤看着眼前举止气派威风的承愁,压下心头的寒意,恳切道:“大监,能否帮本公主传个话,本公主想见一见胡狄王。”
苏流萤如今的身份不光是大庸的和硕长公主,更是汴州的封疆王,而汴州是大庸最重要的边塞重隘,往西可通胡狄,往北达北鲜,却是不容小觑。
承愁不敢拒绝苏流萤的请求,只得回龙吟宫向胡狄王传话,一面却是让人看紧苏流萤,不让她再次跑去重华宫。
小片刻后,承愁折回,恭敬道:“陛下有旨,恭请长公主去龙吟宫叙话!”
龙吟宫。
见到苏流萤的那一刻,胡狄王微微一惊,下一刻凉凉道:“长公主与琼姬还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母女——想当年,琼姬可是我们胡狄出了名的美人。”
看着面前与楼樾面容相近的威严帝王,苏流萤单薄的身子挺得笔直,冷冷道:“论起来,本公主的阿娘当年也是为了胡狄的安稳才会千里迢迢的背井离乡、被送去大庸。而
本公主听说,胡狄最是会善待敬仰为国捐躯的勇士和家属,这也是胡狄这些年崛起如此之快的原因——因为人人都认为他们的皇上是个体恤下属的贤君,愿意为他卖命。可看在本公主眼中,并非如此——”
“当年,大庸大败胡狄,胡狄为了不面临灭国之危,送了多少女子去大庸。而正是这些女子,拯救了她们的家国。可她们得到了什么?她们的皇上又可还记得流落异乡的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