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海南那边供上来一斛南珠,颗颗大而圆润,有的还泛着淡金色的光泽,最是女孩子喜欢的,圣上便着人去取了过来,赏赐了张幼漪十颗。
一时间席下满是羡慕,便接二连三的有姑娘,甚至少年,得了家里的许可,到宴席中间表现一二。
张丞相松了口气,虽然他不喜女儿的举动,但是有了后头这些跟着的,倒也不会显得张幼漪太过打眼了。
圣上今日表现得也极为大方,毕竟几位上来表演的,都是宠臣家的子女。他便按着表现的惊艳程度,或多或少的将南珠一颗颗赏赐了下去。
很快一斛便只剩下不到半斛。
“陛下,可留点给臣妾呢。”柳贵妃笑着拉住皇帝的袖子,她其实是在看皇帝的脸色行事,若是继续赏赐下去,这一斛南珠恐怕得一粒都不剩,宴席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辰才结束。
“行吧,既然贵妃想要,那剩下的便都留给贵妃。”圣上向来宠爱贵妃,便是席下的几位妃嫔嫉恨,却也没有办法。
却不料这个时候张幼漪又开了口,“贵妃娘娘拿了剩下的南珠,柳大姑娘,你不如也上场表演一番,就当替贵妃娘娘为陛下祝寿了。”
她话音刚落,柳贵妃的神色就显而易见地冷了下来。
只她还没有开口,就被皇帝按住了手。柳贵妃知道他的意思,虽然心底不满,但这等场合她知道分寸,笑意还是瞬间又恢复到眼底:“好啊,既是圣上寿宴,那本宫也不能白拿这南珠。明月,你便上场展示一番,替本宫祝陛下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第25章醒酒无论是哪个结果,都不是德妃想要……
柳贵妃并不担心柳明月会怯场,她柳家的女儿,除了庶出,哪个不是精心教养的,琴棋书画,女红乐器,样样精通。
莫说是柳明月了,便是三房的三姑娘、五姑娘,拉出来也一样可以。
可是柳贵妃却万万没想到,柳明月刚重生回来一个多月。许多的技艺都已经生疏,加上困在轮椅上,最近唯一捡起的就只有一手字了。
她才不想上去表演,她坐着轮椅,只会提醒众人她腿受了伤,不良于行,被荣亲王退了婚。
柳明月怀疑张幼漪就是这个目的。
心里恨不得将她撕了,但面上却得装得谦逊无比:“既然娘娘都发话了,那明月就只能献丑了。”
她也不是毫无准备,防的便是这种突发状况,脑中有了想法,便让身边的宫人去替她准备了笔墨纸砚,然后推着她到宴席中央的空地上。
“珏哥儿,过来帮我铺一下纸。”
她知道圣上要过寿,最近便照着各种孤本拓了不少版本的“寿”字,她虽腿上有伤,坐着轮椅,但并不妨碍自己写字。
她要了张长纸,写一点,便让珏哥儿替她往前拖一点。
等将整张纸写完,已经是将脑中记得的所有“寿”字的写法都写了个遍。
落笔,吹干,让几个宫人一起过来,托着这一长卷的“寿”字呈上去给圣上看,有不少文官,也起了兴趣,探着脑袋瞄了几眼,柳明月见了,顿时笑着朝各位大人道:“班门弄斧了,还望各位大人不要笑话。”
“哪里哪里,小小年纪,记得这么多“寿”字,实属不易。”
贵妃与承德侯府一脉也不是无人的,张幼漪有人夸,柳明月自然也有人捧场。柳明月也知道自己一手字算不得惊艳,但是起码能完成任务。
好在圣上也很给面子,仔细看了一番,这才赞道:“好!不愧是承德侯府的孩子,柳大姑娘的这幅百寿卷,朕很是喜欢。珏哥儿小小年纪也很是聪慧灵气,赏,都有赏!爱妃,你可舍得从自己手里头分几颗南珠给你的侄女和侄子?”
“明月与珏哥儿这么优秀,本宫怎么会舍不得?”柳贵妃这回是真的笑了,她抬了抬手,让人将这剩下的南珠全部拿了下去,俱都给了柳明月和珏哥儿。
一时间艳羡的目光不再落在张幼漪身上了,而是都转向了柳明月那边。
张幼漪气得咬牙,可这还没完。
圣上忽然又冲着承德侯府老夫人开口:“对了,近日朕听国子监的夫子夸了好几次你们府上的少爷,他本就是五皇子的伴读。朕这些年时常念着,五皇子自幼失母,又没有同龄的玩伴,听说他与珏哥儿极为合缘,既如此,便让五皇子也搬去贵妃的长丽宫里,与珏哥儿一道儿好好学习吧。”
一时间整个席间都安静了几分。
张幼漪万万没想到,自己想挖个坑给柳明月跳,反而给皇帝铺了条路,顺势将五皇子交予贵妃抚养之事给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