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仪做鬼脸不肯唱,“我又没有输,才不唱呢。”
司天晴直摇头,“咱们这些弟子里,就你最赖皮!”
钟令仪笑嘻嘻不说话,侧着身子把手里的石子扔出去,一连打了十几个水漂,惊喜叫道:“师姐,快看,我好厉害!”
水波荡漾,泛起阵阵涟漪,清澈的神女湖倒映着碧蓝的天空,在这个平静的夏日午后,师姐妹两人随意说着闲话。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场景,后来钟令仪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应师姐所请唱一支好听的歌呢?
两人在神女湖边逛了一圈,司天晴又去舒羽宾和钟会的坟前烧了三炷香,看看时间不早,便说要走了。
钟令仪要送她,司天晴说:“不用你送了,让方同送我吧。”
钟显一开始以为只要送到太微谷谷口就行,没想到司天晴一直让他送到附近的长洛城,也就是以前的上邺城,进城买了许多东西,直到天黑他才回到太微宫。
钟令仪看着竹席上堆满的东西,其中有锦被、玉枕、纱帐等寝具,也有面脂、口脂、眉黛等女子用品,甚至还有一面雕花铜镜,端的是考虑周全。
钟显说:“司姑娘还订了一套家具,不过要过段时间才会送来。她还让我把这个给姑姑。”说着拿出一个灵石袋。
钟令仪打开一看,满满一袋灵石,足有上万块之多,吓一大跳,忙问哪里来的。
钟显说:“司姑娘没带那么多钱,便到城里灵飞派开的灵草铺,以司家的名义借了一万灵石。她还让我转告你,说你别操心,一万灵石而已,她还得起。”
钟令仪看着手里的灵石袋,感觉沉甸甸的,叹道:“师姐待我的这番深情厚意,叫我如何回报啊!”
第126章深情厚意(下)
司天晴离开太微宫后,没有去晋原城,而是连夜赶回了南越,回到灵飞派,察觉门派上下气氛大不寻常,各个喜气盈腮、情绪高涨,不由得问钱佩:“钱师弟,大家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
钱佩道:“师姐,你怎么糊涂了,师祖归来,这还不是天大喜事吗?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怕溟剑宗了!”
因为钟令仪的缘故,司天晴对卢衡的回归不像别的弟子那样激动,只淡淡“哦”了一声,“我还以为哪个弟子进阶了,大家准备庆祝一番呢。”
旁边一个男弟子凑过来说:“钱师叔,溟剑宗不顾反对,强行在灵飞城设立驿馆,欺人太甚,现在师祖回来了,是不是该把他们赶回东海,一雪前耻?”
此言一出,立即获得许多年轻弟子的支持,皆义愤填膺说:“对,把他们赶回东海,给他们点厉害瞧瞧,我们灵飞派可不是好欺负的!”
大家越说越激动,有脾气暴躁的立即揎拳捋袖,似乎马上就要跟溟剑宗的人大打一场。
钱佩忙站出来说:“大家稍安勿躁,溟剑宗的好日子到头了,这是肯定的,不过呢,要怎么对付他们,用什么法子把他们赶走,还得听掌门师尊示下,大家切莫擅自行动!”
众人想象着溟剑宗的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灵飞城的情景,全都哄笑起来,气氛热烈欢快而又躁动不安。
司天晴冷眼看着大家得意忘形的样子,暗自摇头,想到蒋翊此刻就在灵飞城,眉头微蹙,他现在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啊!
卢衡回来后,得知溟剑宗竟然堂而皇之在灵飞城设立什么驿馆,门下弟子犯事灵飞派竟然无权管治,犹如城中之城,法外之地,不禁勃然大怒。更有灵飞城城主卢科听的卢衡回归,立即跑来灵飞派告状。他本是卢家子弟,修为平平,却擅长处理庶务,言溟剑宗弟子整日在城里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时有欺男霸女之事发生,甚至有因此家破人亡的,城主府又不敢管,引的城中百姓怨声载道,大骂城主府是聋子的耳朵,只是摆设,他实在忍无可忍,还请师祖做主。
卢衡气得脸色铁青,“好一个溟剑宗,气焰竟如此嚣张,是欺我灵飞派没人了吗?再不惩治他们,灵飞派何以服众!”
灵飞城林溪客栈,蒋翊领着溟剑宗一众弟子暂居于此,今日客栈门口却来了一个年逾七旬满头华发的老妪,拄着拐杖,嚷嚷着说要进去找孙女。守门弟子不耐烦道:“哪里来的疯婆子,找人找到这儿来了,莫名其妙!走走走,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那老妪不理他的驱赶,仍颤颤巍巍往里闯。那弟子见她缠夹不清,直接出手赶人,拦住她推了一把。那老妪扑通一声跌在地上,顿时哎哟哎哟惨叫个不停,淌眼抹泪的样子,看的人甚是不忍。
有路过的人扶起她,隐晦地瞪了那守门弟子一眼,劝道:“老人家,这里不是讲理的地方,你还是回家去吧。”
“可是我那可怜的孙女还在里面啊,我要带她回家!”
通过老妪的哭诉,围观的路人听明白了,原来溟剑宗的人强抢民女,强行把这老妪的孙女带走,此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灵飞城的百姓本来就讨厌溟剑宗,听的这老妪凄惨遭遇,顿时围在一起,对着那个守门弟子指指点点,小声说着溟剑宗干的各种天怒人怨的事情。
那守门弟子被这么多人指着鼻子议论,登时不高兴了,冷笑道:“你这老太婆,少在这里装疯卖傻,再敢抹黑我们溟剑宗,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拔出剑来,恐吓那老妪。
这时一个路过的中年修士出手拦住他,不悦道:“人到底在不在里面,进去找一找就知道了,你这样喊打喊杀的,莫不是心虚了?”
那守门弟子看到他身上穿的灵飞派道袍,语气不善道:“你又是谁?敢管我们溟剑宗的事!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别说你们,便是顾玄临来了,也不是想进就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