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媚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大为意外,明明进了他的书房,却没有偷账簿,反而这样弄虚作假打算誊抄一份拿去糊弄淮王,这让慕祈也不明白了,这个女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玉澜见慕祈沉吟不语,脸色淡淡的,似乎并不相信她说的话,玉澜张嘴还要替自己辩解,“王爷……”
被慕祈皱着眉打断,“好了,别说了。”
他的眸光淡淡扫向玉澜,抿着唇,神色冰冷道:“你先下去吧,此事你既是一片好意,本王不追究你的过错。”
玉澜这次原本是抱着给燕媚致命一击的决心来的,谁知道却是这个结果,都怪自己还没完全查清楚就来告状了,现在不仅没有扳倒燕媚,反而让慕祈讨厌自己,真是得不偿失。
玉澜肠子都毁青了,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管燕媚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没有任何证据直接指控她,再说下去只会让慕祈不耐烦。
通过这次的事情,玉澜也明白了,燕媚此人心机深沉,要对付她绝没有那么容易。
也罢,她总会找到合适的机会。
想到这里,玉澜脸色发白的退下了。
走时,她还瞥了一眼燕媚,见对方投来一个讥诮的眼神,玉澜只感觉心里膈应不已,赶紧离开。
玉澜走后。
“碰”的一声,慕祈手里的那个账本直接砸在燕媚的膝盖旁边,燕媚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便见男人站起身来,他走到她跟前,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白皙的下巴,被迫她将头抬起来。
慕祈手上的力道极大,似乎要将她的下巴给捏碎,燕媚疼的吸了口凉气,她蹙眉委屈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慕祈满脸阴鸷之色,墨色的眸子中阴霾密布,仿佛随时都可能掀起狂风暴雨,他沉声道:“燕媚,你是自己说,还是想要本王替你说?”
燕媚知道,事到如今,已经瞒不住了,若是慕祈想要杀了她,她也无法替自己辩解,她的确进入过他的书房,玉澜不知道书房那本账簿上的字迹,但是慕祈知道,她写的字迹和那账簿上的一模一样。
除非事先见过,否则又怎么可能写出来。
可刚才他并没有戳穿她,她还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没想到慕祈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
看来她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以她对慕祈的了解,若是她不说实话,这个男人肯定会想尽办法来折磨她,她还不想这样白白死掉,或许坦白说出来,他还能饶自己一命,抱有这种侥幸,燕媚咬着唇道:“没错,妾的确进入过王爷的书房,也见过那本账簿,可妾从来没想过要偷走那本账簿,若非如此,王爷今日看到的便不会只是一个只有封页没有账目明细的账簿。”
慕祈见她这样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被她给气笑了,捏着她下巴的手不经意间力道便松了几分,他冷笑道:“你还有理了,本王是不是还该夸你两句?”
燕媚没有说话,她知道不管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进入书房看了账簿已经足够慕祈处置她了。
她是生是死全部在慕祈的一念之间,她只是在赌。
赌慕祈不会杀她。
若是要杀她,刚才在玉澜面前他就应该动手了。
他对她还留有余地。
燕媚只得尽力去博取他的同情,她眼底再次浮出水光,那水光轻轻晃了几下,从眼眶里滑落出来,顺着白皙的脸颊淌下来,打湿了他的手指,慕祈被她滚让的眼泪烫了一下,连带着心尖也不受控制的发颤了颤。
燕媚哽咽道:“王爷,妾这么做都是逼不得已的,妾也不想去王爷的书房偷看账簿,可妾没有办法,不得不这样做。”
慕祈心底涌上一股郁燥,这种陌生的情感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拧着眉道:“谁逼你这么做?淮王?”
他早就调查过了,除了淮王不会有其他人,那日她身上沾染的那股熏香味,便是淮王身上的。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可能还来不及做其他事情,但要是密谋一个计划,却是足够了。
燕媚一哭,眼尾出晕开一抹红晕,连带鼻尖都红红的,眼睛却清澈纯然,没有一丝矫作虚伪,“妾的阿妹如今落在他手中,若是妾不帮他做事,妾也许这一辈都见不到阿妹了。”
她来王府这么久,慕祈还是头一次觉得她对自己真诚。
想到燕婳,她又想到了阿爹和长兄,心酸更甚,眼泪不受控制一般往下砸,将慕祁的手指都给打湿了。
慕祁见她哭的收不住声,气极反笑,瞧瞧她这模样,仿佛自己欺负了她一般,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如今反倒自己成了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