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她亵渎了神。
白栀转过脸,决定再也不看他。
他的外貌太过具有迷惑性了。
顾维安问:“近期零花钱够用么?”
自从成为一名社畜后,白栀已经许久没有大笔的开支。
她说:“够了,不劳您费心。”
顾维安又问:“先前听说你一直想要艘游艇,想要多大尺寸的?这几天我让人留意下,挑个合心意的送你。”
白栀闭着眼睛:“不用送,我不要。钱都是你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和我没关系。”
顾维安手搭在方向盘上,并未因她油盐不进的态度着恼。
良久,他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栀脖颈轻轻靠在座椅上,没有说话。
随他的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她才不在乎呢。
顾维安带她出了西四环,直奔五环边缘而去。白栀终于睁开眼睛,她依稀认得路,惊讶地问他:“这是要去西山森林公园?”
“不是,”顾维安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白栀起先对他的话丝毫不感兴趣,如今倒是有了那么点好奇,想知道他究竟要去哪儿。
附近的车流日渐稀少,房子也从高楼大厦逐渐转变为低层,白栀从飞驰而过的路牌上,依稀辨认出杏石两个字。
顾维安将车子停在中间建筑处,打开副驾驶车门,朝白栀伸出手:“下来走走。”
白栀犹豫两秒,才将手递给他。
她现在还不太喜欢走路,每次迈步都能感受到摩擦的钝疼,偏偏又不能揉,只能闷声不响地跟在顾维安旁边。
这边和繁华的CBD截然不同,路上人很少,还能看到老人骑着吱吱呀呀的破旧三轮车在并不宽敞的路上走。
路灯也与白栀习惯居住的地方截然不同,她默不作声地贴近了顾维安,心中愈发茫然。
他带自己来这里要做什么?
难道想把她丢在这里?
笔直的路尽头,映入白栀眼帘的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都是些陈旧的居民楼,甚至还有两到三层的自建房,房子旁边的空隙中,也没有被人放过,拿简易的板材草草搭了房间。
放着陈旧盆子的洗脸架、需要烧黑黑煤球的炉子,横七竖八搭起来的架子上挂着五彩斑斓的衣服,透过脆弱的、大开的门,甚至能窥见里面放着脏乎乎的二层架子床——
人们或站在外面聊天,或者在狭窄空间中活动。热气袅袅,楼上正晾晒着五彩斑斓的床单,瞧上去像怪异的图腾。
这一切,和白栀所生活的帝都截然不同,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
顾维安拉着她的手,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输到她的手上。白栀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推开,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她不安。
白栀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误入他人世界的茫然。
顾维安带她穿过狭窄的小巷,到了一所普普通通的文具店前。
店面狭窄,和周围其他店铺一样,有一股陈旧的生命力,像是顽石中的枯草,艰难地生存着。
店老板娘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此时正依靠着门坐,就着灯光,在织一条黑色的围巾。
她的眼睛似乎不太好了,一直在掉泪,她织一会儿,就得停下来拿纸巾擦擦泪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