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盯了!再盯下去你也没招,倒不如说说看,你是因何怀疑王三的,没准小爷我还能为你做个主。”
殷元说着,往前跨了一步,见常泰提着剑正往屋子里赶,小手轻轻一摆,时间瞬间凝滞。
“喏,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人小,法力也小,顶多也就能再听你唠叨一阵儿吧。”
“是王三!就是王三和村子里的那些人干的!”
李婶儿几乎嘶吼一般的说着,只见脖颈处的皮肤剧烈的扯动,跟着破开一个洞,流出些腥臭的液体来。
殷元掩了口鼻,又往后退了一步。
“慢点说,你本就是个半死不活的人,这嗓子也就勉强能用,再不珍惜着,怕是肚子里有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婶儿大约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喉咙在跑风,动作僵硬的伸手想要去捂。可惜,这人死了,胳膊腿儿始终不如活着的时候灵便,才伸到一半儿就伸不上去了。她求助似的看着殷元,见这孩子也没有帮着自己的意思,这才放弃的将胳膊落回了原处。
“说吧!再不说这天都亮了。我虽不是道士,也不做这降妖捉鬼的活儿,可你闹的动静这么大,若是不忙着冥府的人将你拿了去,怎么对得起我如意娘亲身上的那块鬼牌。最重要的是,小爷我在这里,若只是单纯的看热闹,传到了冥君那里,怕是要说我娘教子无方了。”
殷元在这边絮絮叨叨,李婶儿却是听的稀里糊涂。她瞧着外头的常泰与村长似又有了要动的样子,忙从破洞里喷出一股气来。
“你看,我就说你的时间不多了吧。”
殷元说着,又随意的摆了摆小手,时间再次定格,空间再次凝固。怀中的小婴儿似乎感觉到了这奇异的变化,一双才睁开不久的小眼睛眯缝着,发出咯咯的笑声。
李婶儿看着殷元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眼白渐渐下落,恢复成生人时的模样。
殷元知道,她放弃了,在他小施法术之后,放弃了抵抗,甚至是放弃了复仇。
“说吧,若是你的故事好听,我会帮你复仇的。”
殷元打了个瞌睡,寻了一张椅子坐着,然后低头逗弄着怀中的孩子。
“那夜,当我从后山回到家中,就见我家的门是开着的。”
“也许是你儿子半夜醒来看不见你,所以出去寻你了。”
“不可能!”李婶儿抬起了脸:“我记得很清楚,走之前,我是将门窗都锁好的,怕的就是孩子醒来之后看不见我会跑出去。还有,这个村子的模样,你也看见了。本就不大,且我当时就在家的附近,我的孩子若是醒来呼唤我,我绝对没有理由听不见。”
“你说的在理,请继续!”
“我虽是个妇人,但却不是个傻子。大门也好。卧房的门也好,都是我从外面锁的,就算我的孩子再怎么能耐,也绝对不可能从里头将其打开。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外人趁着我出门的这段时间,将我的孩子给抱走了。还有,我回来的时候,从王三家外路过,当时明明看见他家是亮着灯的,可当我发现孩子不见冲出门去大叫着孩子名字的时候,他家的灯却灭掉了。这难道不让人奇怪吗?”
“是很奇怪!”
“孩子没了,我心中隐隐知道就是王三搞的鬼,于是借着寻孩子的功夫敲开了他家的门,结果王三看见我就慌了,而且死活拦着不让我去他们家。再后来,我看见王三的娘,鬼鬼祟祟的从屋内走出来,不是他们偷了我的孩子,还能有谁?还能有谁?”
李婶儿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而她喉咙处的破洞也越张越大。殷元见状,有些不忍,在屋子中寻了一阵儿,见床头搁着一只碗,碗中还有些宽大的面片,就捞起一块儿甩手飞到了李婶儿的脖子上。刺啦啦,一股黑暗冒气,李婶儿痛苦的拧了拧眉,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修复好了。
“临时的,撑不了多大时候,有话尽快说。”
“谢……谢谢!”李婶儿感激的看了殷元一眼,继续说着:“我心里知道,孩子失踪肯定是王三家在搞鬼,于是就想进屋子里找,可他们拦着,死活不让我进去。后来,村长来了,他听了我的话,便说自己进去帮我看看。”
“村长可找到你的孩子了?”
“没有!”李婶儿摇了摇头:“村长说他找遍了所有的房舍都没有看见我孩子的踪迹,说让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还说寻几个村民帮我。当时我信以为真,对他竟还满怀感激,后来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一伙儿的!他们都是一伙儿的!”
“证据呢?”殷元抬眉:“瞧见了吗?我常叔叔,神都洛阳第一捕快。他告诉我,这办案是要讲证据的。若你有证据证明你孩子的失踪与村长,与这全村的人有关,我就让常叔叔帮你将这全村的人都给抓起来。”
“证据!我难道不是证据吗?”李婶儿说着,竟将自己的脖子探出老长:“我瞧的出来,小公子与这村子里的人不同,您不是寻常人。难道小公子竟也没有看出来,我是被人给害死的吗?”
“小爷一不是捕快,二不是仵作,三不是大夫,我怎么瞧的出来。”
殷元轻哼一声,说的理直气壮。
“小公子可知道菟丝子吗?”
“当然知道!”殷元瞳距一缩:“难不成,你的死还与这味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