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屋去了。”
“别老玩游戏。”谭章苦口婆心地说,“先写作业!”
谭兆把门一关,压根儿不理谭章。
谭章叹气,对于渃涵说:“没法儿管。”
“这么大孩子都这样。”于渃涵说,“我侄女儿那会儿也是,仗着家里有钱,上学就跟玩一样。”
谭章笑道:“还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就不太好,努力学习虽然没考上什么名牌大学,但至少考上了。我都不知道谭兆这成绩以后靠自己行不行。”
于渃涵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靠自己?”
谭章说:“男孩儿嘛,总不能在家里啃老吧?”
“很多人努力一辈子都走不到罗马的。”于渃涵说,“但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既然如此还把‘去罗马’当做目标本,这本身就很奇怪吧?”
谭章说:“我嘴笨,说不过你。”
“我看你是不想理我。”于渃涵权当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你稍等一下啊,我去看看锅。”谭章说,“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我帮你。”
“不用不用。”谭章钻进了厨房,“你坐那儿歇着吧,上了一天班挺累的。”
于渃涵没跟谭章争,她觉得谭章在家里跟在外面仿佛是两个人。很难想象一个看上去风度翩翩的英俊高管回了家之后是这种家庭煮夫形象,满身的烟火。
不过她觉得这样很新奇,谭章这个人在她心中的形象越来越饱满,越来越真实。厨房里传出了香味儿,于渃涵感受到了一丝丝家庭的温暖氛围。她不有得开始猜测,谭章的前妻为什么要跟他离婚呢?
谭章告诉过她,他们的婚姻很早前就结束了,理由是感情不合。但是于渃涵知道,感情不合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借口和结果,导致感情不合的原因却有很多,不能只通过结果而抛弃原因来给一段感情的结束定性。
于渃涵环视四周。房子不小,地段也很好,装修没有那么复杂,很符合单身父子应有的生活状态。一共有三个房间,谭兆的卧室门紧闭,另外一边应该是谭章的卧室,门是开着的,对门的那一件于渃涵觉得是书房或是客房,可门上却上了锁。
一丝怪异的情绪从她心头一闪而过,谭章从厨房里出来:“吃饭啦。”他又对着卧室的方向大声说:“谭兆,吃饭了!”谭兆才从房间里磨磨叽叽地走出来。
于渃涵对着谭兆时不想表现得太像一个长辈,照她来看,谭兆这么大小孩儿都该准备准备出道了,那么跟自己四舍五入也没什么差别。
主要是她不想把自己弄得那么老气横秋。
同样,她也不想故作姿态地关心谭兆的学习生活问题,读书固然重要,可很多人读书是为了养家糊口,有点志气的是为了改变自己的阶级地位,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曾得上是为了社会做贡献。
谭兆什么都不缺,他的起点已经是很多人的终点了,他完全有理由做点什么真正想做的事情。可惜的是,十几岁的少年往往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也许他们想做某件事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大人不让他们做。
谭兆快速地扒拉了几口饭就要离桌,谭章问他干嘛,他说要写作业,谭章这才没拦着他。
谭章是希望谭兆多和于渃涵接触接触的,如果以后他们能够组成家庭,也不会有那么多隔阂。可谭兆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很配合,令谭章很头疼。
饭桌上就剩下了于渃涵和谭章两个人,于渃涵的手机来了一条消息,她打开一看,是高司玮发给自己的,说夏天去北海道好一些,海滩哪里都有。
于渃涵故意回复他:“我们已经决定去冲绳了,谢谢你啊小高。”
果不其然,她没有收到来自高司玮的回复,但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怎么了?”谭章问,“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么?”
“没有,是小高。”于渃涵说,“最近不知道什么事儿惹着他了,跟我闹别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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