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锦被,乖乖踩着小碎步到鎏金屏风后。
在被窝暖了这么久,膝盖已经不麻木了。
但方跑到那处,想到什么,她突然刹了步。
见她背影僵住不动,池衍从床边走过去:“怎么了?”
那人高大的身躯覆住了光晕。
在他面前,她显得尤其娇小,垂着脑袋,就要窝在他胸膛似的。
锦虞扭捏着,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那屏风是用半透的真丝纯帛铺展而成,其上以金箔细描淡绘鸾凤轮廓,根本什么都遮挡不住。
她的寝殿无人敢擅闯,故而屏风只作装饰之用。
但现在,虽说是将他当成半个兄长,却也是个男人呀……
小姑娘半晌不语。
池衍低眸,通透的目光在她微红的脸颊掠过,一下便明白了。
往她身后指了下。
他不露声色一笑:“哥哥有点儿累了,借你卧榻躺一会儿,可以吗?”
锦虞眼帘抬了抬。
疏暗的灯盏下,男人身上的薄铠似有银辉拂过。
淡淡的微笑交织温柔宠溺,如烟迷人。
猝不及防有几分意醉,锦虞乖顺说了声“好”。
池衍俊面笑容依旧,兀自绕过她。
卧榻和屏风之间,摆放了张长案,距离不算很近。
他又将卧榻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屏风,而后才靠坐下来。
彼时的锦虞对自己的前生全然不知晓。
但许是内心深处存在未名的牵绊,让她觉得,这个哥哥就是与旁人都不同。
譬如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想着,他们是不是从前见过。
锦虞回头,偷偷朝身后探了一眼。
那卧榻靠背半斜,平常她爱倚在那儿读书,眼下挪了个位,完全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默默呼了口气,锦虞轻步走到屏风后。
旁侧的银盘上备着干净的纯白丝衣。
趁着浴桶里的水还缭绕着暖烟,她将衣裳的盘扣颗颗解开,一件件脱下身上那褶皱不堪的宫裙。
很快,氤氲的水雾间,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而透明鎏金屏风的另一端。
池衍双目淡阖,靠在卧榻,双手交叉随意搭在腹部。
看上去,是在心无旁骛地浅眠。
只不过那缥渺诱人的沐浴声轻缓流入耳中,很难让一个正常男人不去浮想,那温热的水珠是如何在她白腻玉肌上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