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在宫中,也不用看账目、处理生意,只全心全意照顾儿子,却又没那么多事儿,一下子闲下来,便有空去思考一些事。
上次出宫之事吓坏了宁宁,宁宁根本不亲近她。
不过崩溃过一回,她已经恢复了冷静,不再那么伤心沮丧。
一叶障目。
她想,她强迫宁宁跟她离开,与当年萧叡强迫她留在宫中,是不是并没有多大区别?
只有萧叡硬着头皮,想要帮助修复母女关系,让一家人在一张桌子吃饭,这自然是关起门来的。
宁宁看了看饭桌:“这不是平时的菜色。”
想下,说:“都是江南菜。”
萧叡道:“是爹爹吩咐的,你娘亲和弟弟吃得惯些。这几道你不是很喜欢吗?”
宁宁莫名地有些生气,一摔筷子:“我不想吃了。”
秦月皱了皱眉,也不豫地开口:“我什么都吃得惯,明日不必如此。”
被秦月抱在怀中的复哥儿战战兢兢,宁宁见他像是被吓着的小兔子似的,又可怜又可爱,重新把筷子捡起来,一粒米一粒米捡着吃起饭。
复哥儿说:“娘,我自己坐着吃饭就好了。”
椅子上垫了厚厚柔软的垫子,他捧着小碗吃饭,用筷用勺却比他姐姐还要端正规矩,萧叡看看儿子,再看看宁宁,突然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好像是有点溺爱了。宁宁的规矩并没有找女官仔细严格教过,他受不了那等灭绝人性一般的教法,公主是主子,怎么能事事听从奴才的?宁宁做什么都学他,他一直觉得看着挺好的。
这时才发现,宁宁用餐具和吃饭姿势还不如复哥儿斯文,颇为豪放。
宁宁本来赌气不要吃饭,可见复哥儿吃得香,便跟着一道吃饭。
复哥儿趁着大人没瞧见,还冲她笑一下,宁宁也跟着笑起来。最后她用了两碗白米饭,复哥儿用了一碗。
用过午膳。
宫女收拾碗碟。
秦月问:“宁宁,等你午睡好了,能不能过来找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宁宁还是心生戒备:“你要说什么?”
秦月说:“到时单独和你说。”
一座宫殿,左右两屋。
萧叡带宁宁,秦月带复哥儿,作春眠午睡去了。
宁宁睡不着,她在榻上翻来滚去,萧叡放下书卷,轻叱一声:“睡觉了,小猴子。”
宁宁索性一骨碌地爬起来:“爹爹,你说娘亲是不是又要拐我?”
“爹爹……不知道……”萧叡左右为难地说,他舍不得女儿,又深爱怀袖,“你别那么怕你娘。她很爱很爱你。”
要不是爱这个女儿,打从一开始,怀袖就不会把孩子生下来。
她怀上孩子,其实不管孩子是不是跟自己生的,是她肚子出来的,她就喜欢。
宁宁午睡睡着得晚,等醒过来,也比平日里晚。
她睡姿糟糕,头发睡成鸡窝一样,萧叡把她抱到窗前,给她梳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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