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尚宫,把这份仕事整理清楚再离开吧。
多少算好聚好散。
萧叡都愿意主动放她走了,她也得哄哄萧叡不是?好歹睡了皇帝好几年。
两人说着说着,都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怀袖先起床,这人就是贱的,她都习惯天一亮就睁眼起来干活了,萧叡不知怎的,还在睡觉,睡着了也要紧紧搂着她。
他不嫌弃手臂被压麻,她还觉得膈得难受呢。
怀袖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钻出来,穿好衣服,走出去,让张磐给她拿碗避子汤来。
避子汤早就熬好了,反反复复温了一整晚。
并不是皇上吩咐的,但是主子不主动吩咐,他这当奴才的却不能不心思缜密,伺候不周到。
怀袖一说,立时便给她端过来,她不怕苦,一饮而尽。
闲着无事,怀袖还有空和他说两句话。
张磐对她也很恭敬,把她当主子似的,双手接过碗,道:“奴才来收拾吧。”
怀袖说:“以后见不到了,也要与你说声再见。”
张磐卑躬屈膝:“折杀小人了。”
他委实不能理解怀袖,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要去做个庶人,以为离了宫能比现在过得好吗?傻子啊傻子。
怀袖还去洗了个澡,她身上全是欢好之后的红痕,把雪翡、雪翠看得脸红。
她已问过了两个小丫头,雪翡愿跟她出宫,雪翠也说要走,但是有几分犹豫,她就私下又问了雪翠。雪翠和雪翡不同,她还有家里人,每月都等着她寄银子回家,她弟弟就靠这点银子付束脩上学堂,这是他们全家光耀门楣的希望。
怀袖便做主把她留下来。
雪翠这小傻子还不知道,以为他们姐妹俩要一起跟姑姑出宫去呢,仍然乐颠颠的。
洗完澡。
怀袖换了一身民间女子样式的藕荷色布衣,将长发简单挽作妇人髻,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容色却比前几日都要红润许多。
待她都理好了,萧叡才刚睡醒。
今日不用上早朝,昨晚又太放松,他竟然睡过了头。
怀袖问:“陛下,要我服侍您洗漱吗?”
萧叡踟蹰了片刻,点头,能再亲近一点点也是好的。
怀袖神色整肃,不慌不忙,她太知道要怎么伺候萧叡了。
比后来在萧叡身边贴身伺候的其他人都要更细心熟稔。
萧叡草草洗了个澡,没舍得让她擦背。
怀袖看着他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目不斜视,先给他穿上了里衣,然后又拿龙袍要给他穿戴。给皇帝穿龙袍、戴帝冕并不简单,也是一门手艺,不然穿得不正,戴歪了冠,可是大罪。
刚要给他穿,萧叡却说:“朕还要去城门口送你,换身看不出身份的便服就好。”
内侍盛上来另一件男装,怀袖给他穿上,比龙袍好穿多了。
她反而觉得萧叡穿这身衣服比穿龙袍要英俊挺拔,不像龙袍那样太过威严刻板。
其实她最喜欢萧叡穿骑装穿甲胄,哪个姑娘会不喜欢铁骑银枪的大英雄啊?
怀袖问:“您要送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