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点了点头,和李恪将给裴氏的礼物送了出去。李恪给的是一柄玉如意,谢斓给的则是一套头面。
而后,谢斓又指着金堂道:“这是我幼弟,你随行知一道,叫一声小舅舅就是。”
裴氏又再起身和金堂行礼。
裴氏是郡王妃,金堂身上没有官职,故而只侧身,受了她半礼,又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给了她:“只是两样小物件,不比姐姐姐夫,收着玩吧。”
裴氏道谢后回到李钺身边,才又被李钺引着正式拜见李铮夫妻,还给了小李琅见面礼,这一早上的大事,才算彻底结束。
趁着下人摆早膳的工夫,李钺便撺掇着裴氏开金堂给的礼物:“小舅舅给出来的,就没有不好的,快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李钺这话一出口,连坐在对面的郑氏都投来好奇的视线。
“这不好吧,”裴氏有些意动,却悄悄看了一旁的金堂一眼,“小舅舅在呢。”
李钺笑道:“小舅舅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见金堂只顾着喝茶,没看她,裴氏方打开了金堂送的小匣子。匣子里装的是一对羊脂玉镯,镯子莹润光泽,水头十足,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李钺只看了一眼,就冲金堂挑了挑眉,显然觉得这不是金堂的作风。
对面的郑氏见了,手上逗着小李琅,倒同孩子一起笑了起来。
对于李钺的目光,金堂只做视而不见。笑话,裴氏又不是郑氏,陪着李铮走过了最难的时期。她连得到李钺这个做丈夫的认可和信任都还没成呢,他这个做舅舅的为什么又要花那么多钱给裴氏置办头面,还真是钱多了没处花?
何况这对羊脂玉镯少说也得上万两,就比李恪给的玉如意稍次一些而已。他毕竟是舅舅,给见面礼总不能超出做亲爹亲娘吧。
和李钺不同,裴氏对这对玉镯显得十分满意,又谢过金堂一回后,便直接戴在了手上。她皮肤白皙,配着这玉镯,倒好看得紧。
用过早饭,谢斓便催着李钺带裴氏回去:“昨儿累得很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免得过几日回门,裴夫人还以为我虐待她女儿了。”
“哪儿能啊,谁不知道娘最疼儿媳妇,”李钺笑道,“郡王府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人气,等回门礼后,我们还回来住。”
李钺笑着起身,却在临走前拉了金堂一道:“小舅舅送送我们吧。”
金堂是预备要走,却是想回有涯斋的,如今猝不及防被李钺拉住,也拒绝不了,便和李恪两人说了一声,一起跟了出来。
“你们回府去,拉我做什么,”金堂看了一旁有些好奇的裴氏一眼,道,“你也不怕侄媳妇生你气。”
“玉娘才不会呢,”李钺虽这么说了,却也还是问了裴氏一声,“你可累了?要不先回去歇着?”
裴氏虽想摇头,可她自出来后,都是被丫鬟扶着走的,便只得道:“那我先去休息,等王爷和小舅舅说完话了,再一起回去。”
而后就先被引着去了李钺在颍王府中的院子休息,总归过几日他们都要住过来,院子里的一应物件都是齐的。
等裴氏走后,金堂才看向李钺:“这是遇着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寻我说话?”
“还真是件大事,”李钺同金堂并排走着,一路到了小花园的湖心亭中。
金堂见他这样谨慎,一时也紧张起来,只等着李钺说话。
岂料李钺轻咳一声,换了一副哀怨神色看向金堂道:“小舅舅,你昨儿可是说好了要陪我去接亲的,结果一大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你是不是得和我好好说道说道?”
“我为什么突然有事,你难道会不知道?”金堂翻了个白眼,真是白瞎了这一肚子的好奇心,全喂给鱼吃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就为了这个,把我拉到湖心亭吹冷风,你也真是能耐了。”
“这怎么好意思要,小舅舅你愿意给什么,我就收什么呗,”李钺谄媚的凑到金堂身边道,“小舅舅你冷?我把斗篷给你?”
“一边儿去,”金堂没好气道,“原本我还想着,私底下再给你点好东西,现在想想,你也就值当用几块原石打发了。”
“原石也成,”李钺一脸我不挑的模样,“能被小舅舅你收到库房的原石,也没一块是差的。若是侄儿我没钱了,简单做几件首饰,随随便便转个手,少说也得万儿八千的现银到手。”
“转手万儿八千,你不如去做白日梦比较快,”看着李钺这财迷样,金堂随手解了腰上一个荷包,扔给李钺,“你们兄弟两个成婚,我给的东西都一样,你自个儿好生收着吧。”
李钺也不打开,直接乐呵呵收进了自己怀里,见金堂转身要走,才道:“其实我还真是有正事儿要和小舅舅你说。”
“昨儿我在裴家时,听说大舅舅原先的职位,已经确定要换人了,不过皇上应当会给大舅加一个大学士的虚衔,让他在家‘养病’,”李钺说完,继续道,“大舅这虚衔,是大皇孙使了力气的,但今儿一早就听说,那位要转正的大人上折子要丁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