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元对于教导他这事儿,是越发上心了,从前还只会拿书目让他自己回去看,到如今已经会仔细检查他的课业,并教导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但吕元却一直没松口正式收他做弟子。
金堂倒是问过李恪,但李恪总说不急不急,金堂便也只好继续学着。总归吕元在教导他这事儿上,是没藏私的。
金堂走得快,大管家派来的下人还是在王府的街口,才赶上金堂。
“郡主说,今年咱们家的螃蟹不错,也请谢公子尝尝。”
金堂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多谢郡主好意,劳你替我向郡主道谢。”
那下人忙应了下来,又将螃蟹给了书信才走。
金堂下了马车,便吩咐书信让人将螃蟹送到主院去,又在进了有涯斋后,吩咐墨书:“我记得宅子里有一盆龙吐珠养的不错,你让人赶紧送去吕家,就说多谢郡主送的螃蟹。”
一旁书义闻言笑道:“一筐螃蟹,换一盆千百两银子的花,这买卖少爷可亏死了。”
墨书让人赶紧去了,回来听见这话,拍了他一下道:“还不得看买卖是跟谁做,那可是少爷未来的师娘,就当是孝敬了。还不快来服侍少爷更衣。”
随后,他才试探性的问金堂:“王爷说今儿寒露,一家子都在抱霜院用饭,少爷不如也换一身应景的?”
“行,”金堂随口应了一声,“可送了新出的菊花酒去?”
“已经送去了,是酒坊那边新出的品种,这些日子都快被买空了,”墨书说着,便服侍金堂换了一身月白色锦衣,衣袖宽大,用暗色菊花缠枝草纹锻镶边,腰带和镶边同出一脉,相互呼应。
本朝赏花有簪花之风,书礼便将金堂的头发拢了一半,梳了个髻,用云纹玉簪固定。
一切准备妥当,又听说李恪谢斓早已回来,金堂才拿了个锦盒,往主院而去。
“今儿这身不错,”谢斓瞧见金堂进来,先夸了一句,才道,“怎么没直接去抱霜院?”
“不急这一会儿,”金堂笑道,“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先过来送个东西。”
“是什么?”谢斓好奇的看着金堂拿来的锦盒。
“银楼新出的花样,我瞧着极衬姐姐,就给截下来了,”金堂巧手打开了锦盒,露出里头的头面,是一支金嵌红宝菊花挑心,并两根分心,和一对耳环。虽不是整套,却已经很有心了。
谢斓惊喜的接了过来,拿起挑心看了看,爱不释手道:“还是养个弟弟好,我今晚就用它。”
谢斓说着,就赶紧让人来重新给自己换首饰。刚好她因进宫梳了高髻,换过一遍就是。
李恪见谢斓高高兴兴的去内室,摇了摇头,问金堂:“这些日子学得如何了?”
金堂忙将这段时间所学一一同李恪说了,见他满意,方悄悄松了口气。
李恪随后问道:“方才你院子里送了螃蟹过来,说是鄱阳郡主给的?”
“应当是郡主给的,”金堂把今儿遇见郡主的事情说了,又道,“我急着回来,这螃蟹,还是在街口才拿到,是以回来后,我就让人送了一盆龙吐珠去。”
“我知道了,”李恪说着,又看了内室一眼,才道,“你先去抱霜院吧,明正他们想来已经到了。”
金堂心知李恪这是要等姐姐一块儿,忙应了一声出去。
等金堂走了一会儿,谢斓才从里头出来。此时不止是头面,连她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换了一身和头面相配的。
见李恪看过来的毫不掩饰的欣赏视线,谢斓微红了脸,却还是显摆似的在李恪面前转了一圈,道:“我把金堂从前送的那套,拆了金钿和华胜出来,瞧瞧,是不是更好看了?”
“你戴什么都好看,”李恪道。
“净会哄我,”谢斓看了一眼自鸣钟,觉得还早,便又坐了回去,“鄱阳的事儿,你问过金堂了?”
“只是回来时偶然遇见,金堂避开了,”李恪看了谢斓一眼道,“你不喜欢鄱阳?”
“倒也不是不喜欢,得看什么时候,”谢斓道,“今儿我在太后娘娘处遇见她,她话里话外都是想找一个能过继儿子给她长子的女婿。如今金堂常去吕大人处请教,我可不得让金堂避着她些吗。”
“不过她女儿倒是个好的,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孩子,又很能哄太后太妃高兴,”谢斓说着,又遗憾道,“可惜她哥哥不在了,她家里又是那样的想法,只怕要妨碍她的婚事。”
“倒也未必就是吕家的想法,”李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