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甲里,至少有一人出身勋贵士族,也至少有一人出身寒门,这是本朝默认的潜规则。金堂虽然不觉得这能拦住他,可真要中状元,却并不容易。
除非,两年后李恪已经登基上位,做了皇帝。
金堂轻笑一声,抛开这些,又问玉书:“谢松带来的那些个新人,你和墨书教的如何了?”
玉书闻言夸道:“他们生怕被退回去,失了脸面,都用功极了,倒是谁也不比谁差,才短短几日,便连我和墨书都挑不出错来了,不愧是青梅姐挑的人。”
金堂点了点头:“那你可定好了何时去谢松处?”
“正是要同少爷说呢,我明儿就要出府了,”玉书道,“半个月后有个商队要往北去,松哥让我明日就去他那儿,先教一教我该做什么准备,也和商队里的人熟悉熟悉。”
“这么快,”金堂有些惊讶。虽然让玉书出去,是他早做下的决定,可当这一天来时,他心里也难免有些不舍得。
“还有半个月呢,等松哥那边的事我学得顺了,还要来府里给少爷您请安的,”玉书说着,又试探性问道,“如今我出去了,少爷可想好要给那几个小子改什么名字没?千万别叫玉书,这是您给我的名字,可不能给他们使的!”
第九十章谢家金堂
寒露发脚,霜降捉着,西风响,蟹脚痒。
金堂抱着书册从吕家书房出来,便感受到一阵寒意,不由得拢了拢衣裳。
去车马处的路,金堂已经走得很熟悉了,早不需要小厮引路。只是今儿还没到车马处,金堂就听见一阵喧闹,忙停了下来。
片刻后,大管家的身影出现在花丛后。瞧见金堂,他忙快走几步,道:“谢公子,还请稍做回避。”
金堂一听这话,便明白,是有女眷在后头。而在吕家能随意走动的,不外乎就是鄱阳郡主和吕姑娘。想到此,他忙抱着手上书册快步往一旁的岔路而去。
“方才那是谁?”郡主迟来一步,只看见了一道匆匆躲开的影子。
倒是在一旁扶着郡主的吕婵一眼认了出来,微红了脸,悄悄拉了拉郡主的袖子。
郡主瞧见这情形,心里有了猜测,便问:“可是谢闲?”
大管家忙上前道:“回郡主,正是谢公子。”
“那孩子脸皮薄,跟着老爷学了两三个月了,倒还没叫我见着一回。今儿寒露,老爷也不把人留下来用饭,”郡主拍了拍吕婵的手,道,“我记得庄子上送了些螃蟹来,你捡一筐好的给他带回去吃吧。”
“是,”大管家应了一声,忙让人去办。
金堂走了岔路,也不知道郡主他们多久才过去,便索性绕了远路去车马处。
“少爷出来了,”书信本坐坐在马车上,瞧见金堂出来,赶忙打起马车的帘子,“少爷快上车暖暖。”
书信是上回谢松带来的几人之一,玉书出去后,金堂便留了四人,按年龄顺序在书字后各添了仁义礼信四字作为他们的名字。书信年纪最小,也最活泛,所以陪金堂出门这事儿,常常都落在他身上。
金堂上了马车,书信便将手炉递给了金堂,等他抱好了,又把早准备好的热水倒了一盏:“少爷快用点热茶暖暖,今儿寒露,天一下就凉了,连个准备的时间都没给。”
金堂端起热水喝了一口,问:“今儿家中可有什么事没有?”
“咱们院儿里倒没什么,”书信小声道,“王妃和世子夫人进宫给娘娘请安去了,郡王倒没去,裴家请他出门赏红叶了。”
“是了,今儿寒露,该去赏红叶的,”金堂说着,面上露出几分遗憾之色,道,“我回去要给爹娘写信,等到家了,你记得提醒我一声。”
书信应下后,见金堂没有别的吩咐,就出了马车,坐在了车辕上。
金堂抱着手炉,听着马蹄的声音,一时也有些想念爹娘了。
自和李恪一起见过吕大人后,金堂每到休沐日时,都要到吕大人处学习,而平日里,他也有琴棋射御等课要上。
人一忙起来,就很难察觉到时间的流逝。若不是书信提醒,他都忘了,这会儿早过了白露秋分,如今已是寒露。
“也不知道爹娘可备下了螃蟹和菊花酒,”金堂轻轻的叹了一声,又看向手里的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