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么一句,金堂便安了心,将这事儿放下,专心和谢斓说话。
上回金堂去谢宅时,正赶上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谢斓也没来得及问,这回家中太平,谢斓便让金堂和她说说谢家的变化。
“若说是变了,还是我小时候那棵石榴树变得厉害,”金堂笑道,“大嫂念旧,没叫移到别处,反而让人殷勤对待,如今长高了好些,花儿也开得不少,听说年年都是要结果子的。”
见金堂一边比划着,一边吞了吞口水,谢斓就知道他是馋了:“等过几日,咱们自己摘去,保准叫你摘个够。”
“那敢情好,”金堂道,“我有个庄子上,石榴桃子都熟透了,不知姐姐姐夫何时得空?”
“这个休沐是不成的,”李恪摇头道,“我与吕大人说好了,要带你去他那里的,等过些日子吧。”
金堂虽早得了准话,如今再听见,也还是高兴,默默的算着,如今离着休沐到底还有几天。
谢斓见状,便只推说到下次,不过下次是什么时候,却说不准,金堂被吕大人收做弟子,休沐日莫非还有得闲的时候吗。
谢斓是半分没想过吕大人不收金堂的可能性的。
门口有人请安的声音传来,是李铮夫妻与李钺进院子了。
白日里玉书两个发了狠心,领着人把知了粘了个干净,是以金堂用过晚饭,回到有涯斋,便觉得耳朵清净许多。
知了不再此起彼伏的吵着,他也能睡个好觉。
离着休沐也没几日工夫,金堂便也不肯再往外去,只日日在家用功读书,直到粗略的将书本过了一遍,他才松口气。
这时候,已经是休沐日的头一天晚上了。金堂便赶紧叫人收拾了自己新近的功课,如大字、文章,并上几样给吕大人一家的礼物,方才安心休息。
次日早晨,天还没亮,吕家内院的绣楼就点了灯。
“姑娘皮肤白皙,这件石榴裙最衬您了。”
“不成不成,”吕婵摇头道,“前些日子我不是叫你们给我新做一件鸭蛋青的?我要穿那个。夏天热得很,穿些清爽怡人的才好。”
丫鬟听罢,道:“今儿也不出门做客,姑娘怎么想起要穿新衣裳?”
“只是想穿这件罢了,”吕婵耳垂微微发红,眼睛里像是含了秋水,“再把我的妆匣子拿出来。”
丫鬟应了一声,先将她请到妆台前,才去将吕婵说的衣裳取了出来,搁在一旁备用。
“姑娘今儿要梳什么头?”
“就倭堕髻吧,”吕婵伸手将匣子几层都打开,挑了一根玉兰簪出来,又选了些米珠团成的小花。
梳头的丫鬟瞧见,心里便有数了,道:“不如再配一根与衣裳同色的缎带。”
等吕婵应了,丫鬟才敢上来动手。
梳头这事儿,最需要耐心,虽然吕婵的发式不算复杂,可要把吕婵挑出来的这几件东西用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等吕婵梳好头发,已经过去了一刻钟,这还是丫鬟速度快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吕婵便道:“把烛火熄了,将窗户打开,到底是日光叫人瞧着更喜欢些。”
吕婵生得好,即便只是梳好了头,没更衣,没化妆,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了。
“姑娘挑的衣裳清淡,不如就简单用些脂粉,再点了胭脂就是?”
吕婵贝齿轻咬下唇,到底是点了头。
等她梳洗罢,天色大亮,便领了人往吕元与鄱阳郡主处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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