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又摸了摸谢洛的脉,怎么都觉得是相对正常脉象。
他眉头紧锁,脑子里却不住的在想。
等等。
金堂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外头,确认已经上了小路,才轻轻动了动谢洛的头,想去看他脖颈处有没有红痕。
“唔,”就这么动了一下,谢洛□□一声,慢慢睁开眼,迷茫的认了一会儿近在咫尺的脸,方道,“金堂?你怎么在。”
他四下看了看,却在转头时垂下眼睑,用有些虚弱的嗓音道:“这是在马车上?”
醒的真巧,金堂有心去翻看,却也只能遗憾收手,答道:“是,我送大哥回去。”
“多谢,”谢洛说了一声,就准备闭目养神。
“大哥,”金堂喊道,“认下自己没做过的事,值得吗?”
“你这是什么话,”谢洛板正了脸,道,“敢做就要敢当,既然是我做的事情,再如何,我都不会推到旁人身上。”
“到底是推到旁人身上,还是旁人推到你身上?”金堂恼道,“大哥一向处事谨慎,却不知你如何排布了一条破绽百出的线?”
“这话怎么说,”谢洛只盯着迎枕上的花纹,没看金堂。
金堂正襟危坐道:“那小丫鬟若真是你的人,你难道真会把药留在她手上,这么多天都不收回去?”
“不过是没寻到时机……”
“有时间排布另一条线,却没时机拿走一小瓶东西?”金堂毫不客气道,“大哥这解释,真令我大开眼界。”
谢洛眼皮一跳,打起精神道:“做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颖亲王府戒备森严,你既知我谨慎,没有万全的把握,我如何会去做?倒不如按兵不动。”
“那被我抓到的那个小厮呢,”金堂道,“若不是他等到事发后才走,也未必会被我撞上。你可不像是非得确认结果才成的人。”
谢洛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你都长大了,我如何会一成不变?”
“可重点就在这里,”金堂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凑近了他,轻声道,“大哥你编的越好听,我却越不信。原本我还觉得顶罪之事,只是让我心有疑虑,可如今和大哥说这么一会儿,我倒几乎是彻底确定了。”
“是吗,”谢洛索性用自己的态度证实了金堂的话,率先走了李铮打算走的路子,“颖亲王知道你这么聪明吗?”
金堂这会儿心情好,索性也往后一靠,道:“这几年,我都是姐夫亲自教的,大哥你猜他知不知道?”
见谢洛不说话,金堂又问了一回:“你,后悔吗?”
“由得了我吗?”谢洛说着,又苦笑道“可惜……瑞哥儿怕许久都回不得京城了。”
“外放又不是什么坏事,”金堂意有所指道,“怕只怕这一出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这就是他的命,”谢洛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马车边的迎枕上。
“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多的命,不过都是和人有关罢了,”见谢洛一动,背上又渗出些红色,金堂赶紧上前帮忙,口中却道,“大哥日后,倒该在家中好生将养才是。”
“我除了在家养着,怕是什么也做不得了,”谢洛感受到金堂轻柔的动作,看向金堂道,“大哥可能托你件事?”
“大哥说笑了,”金堂道,“大哥都办不到的事,有什么又是我能办的?”
“你能办,也只有你能办,”谢洛见金堂板着脸,不高兴的模样,只笑道,“如今不急,等过些时候……”
金堂确认给小李琅下药的谢洛后,整个人都轻松了,只看着谢洛道:“你这事儿,嫂子不知道吧?你还是好生想想,回去怎么和她说吧。”
见把谢洛剩下的话给噎了回去,金堂心情更好了几分,觉得回谢宅的路,都显得没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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