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屋里众人都正了脸色,一同应是。
风大雪重,是京城天气,也是京中局势。
自打进京之后,李恪处处小心谨慎,再没了当年与皇帝的亲近信任。君父君父,只剩了君,没了父。
近一个月皇帝时时将李恪与李铮带在身边,便是有些折子,也开始叫父子二人帮着处理。
但除了看重李恪父子,皇帝也同样看重长孙、次孙,还有其他几个儿子。
京中局势越发扑朔迷离,这些日子京中陆续有不少官员落马。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各个派系都有折损,除了李恪。
因为从明面上看,他才从颍州回来,从前的势力早被瓜分殆尽,便是李铮在京中,却也没结党营私,故而也没什么势力能让他再折损的。
但李恪父子被皇帝带着处理朝政一事,到底刺了许多人的眼,加上他又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实在叫人放心不得,可除了李恪,谁在这个位置似乎都会比先前更差。
如此算来,也算是天时、地利。
李恪想着昨日封印时皇帝止不住发颤的双手,和那被霜催白的头发,将念珠捻的更慢了几分。
谢斓见状,道:“到底有娘娘在宫里,必然缺不了你们用的。”
李铮听了也意有所指道:“娘说得是,风雪虽重,咱们也有火盆,总不会叫咱们冻着。便是要添柴加碳,顶多小心看顾,别引火烧身就成。”
作者有话要说: 到家啦,补更奉上。正更在晚上。
第五十八章谢家金堂
“舅爷,你糊歪啦,右边再高一点!对,对对,别动啦!”
金堂贴好春联,从凳子上下来,便有一个红色的炮仗冲进他怀里。这是长平的长子,转年就是八岁,已经取了正式的大名,唤作骏达,而他本人也像个小马驹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
金堂笑着把骏达抱起来颠了颠:“最近没挑食,沉了。”
“娘说了,不能挑食,”骏达紧紧搂着金堂的脖子,悄悄和他打商量,“舅爷,爹娘说我们用了午饭就要家去,你和曾祖他们一起去我家好不错啊?”
“那可不成,”金堂摸了摸他的头发,也悄悄道,“我家有客人呢。”
“那好吧,”骏达蹭了蹭金堂的脖子,道,“娘说舅爷明年要去考乡试,骏达祝舅爷一举夺下解元!”
“成,谢谢骏达,舅爷努力,”不管能不能做得到,总归是小孩子的美好祝愿,金堂自然一口应下。
两人一道贴完了春联,亲亲热热的就要往里走,便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四叔。”
金堂停下脚步,果然见着谢嫦领了两个丫鬟从小径过来。
玉书站在金堂后头,瞧见谢嫦左后方那个打扮不出彩的丫鬟疑惑片刻,不由得微微挑眉。
“这位……”谢嫦看着金堂怀里的骏达有些迟疑,“莫非是长平姐姐家的骏达?”
金堂朝着谢嫦点了点头,看骏达不认识谢嫦,便哄他:“这是你大舅爷家的姐姐,叫姨姨就成。”
骏达闻言从金堂身上滑下来,乖巧的行了个礼:“骏达见过姨姨,祝姨姨身体康健,事事如意!”
“好孩子,到姨姨这儿来,”谢嫦看着面前的骏达面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她从袖子里取了一个绣着福娃娃的荷包,一看就是特意为骏达准备的。
金堂见谢嫦对小孩挺用心,也没什么恶意,便向骏达点了点头。
骏达这才上前接过荷包,又嘴甜的说了几句吉利话,才回到金堂身边。
金堂让墨书帮骏达捧着荷包,自个儿又把骏达抱起来,才同谢嫦道:“没想在门口见着你,你的压岁钱我给搁在娘屋里呢,等会儿再给你。”
谢嫦一愣,倒是没想到金堂还给她备了压岁钱,一时有些恍然,道:“我都这样大了,如何能再拿四叔的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