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秋飞快地撇了杜瑕等人一眼,眼神中明晃晃的带了些得意和炫耀,似乎在说,看见了吗?即便如今我家略有不如,九公主还是第一个就同我说话。
她忙道:“也还好,老样子罢了不好也不坏,劳公主惦记。”
九公主点点头,仿佛丝毫没有留意到现场的暗流汹涌,道:“毕竟年纪大了,也要好生保养才是。”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九公主却又转向杜瑕这边,笑道:“先生也在这里,可真巧,上一回我还有好些话没来得及说呢。”
杜瑕道:“公主快别这么叫,折煞我了。”
九公主道:“我是真喜欢你写的东西才这般。”
说着又看向旁边的苏秀,问道:“感情你们是一起的?可我记得你似乎不爱谈诗作画来着。”
苏秀爽朗一笑说:“确实不爱,不过陪人过来打个招呼罢了,这就要走了。”
九公主就问:“我知道你是个主意多的,走去干什么?说来听听。”
杜瑕突然就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本能的想要制止苏秀开口,可是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她说自己一行人要去打马球。
九公主一听,立刻就笑了,拍手道:“正巧,我最近也觉得乏味呢,就想挑些有趣的事来做,偏又没人陪着,下头的人只爱糊弄我,今儿就算我一个。”
这回不光杜瑕,就连庞秀玉,雷婷,何葭,乃至说话的苏秀面色也都有些僵硬。
公主也来?!
她们想去打马球,本就是为了放松,肆无忌惮的玩一场,刚才雷婷还因为几个潜在队友的身份太高太敏感而不方便邀约,这会却又冷不丁的插进来一个公主,当真没有比她的身份更高更敏感的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刚才就早早地随便拖几个人去,只怕这会儿都到了,也不至于被公主撞上,再掺合进来。
而才回话的苏秀却已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然而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话自然也收不回来。
既然公主已经发话,那么不管她们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事情便已成了定局,无法更改。
好在还有一件叫她们稍微觉得痛快的事情,那就是刚还得意洋洋的陆惟秋已经重新变得面如死灰。
众所周知,九公主虽然也爱打马球,可能喜欢吟诗作画。眼下她却直接放弃了后者,而干脆利落的选择去跟那些武官家眷打马球,这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都不敢想。
杜瑕也不大敢往深处想,生怕自己自作多情,生怕自己想太多。
传说九公主虽然性格活泼,可对于琴棋书画读书写字的兴趣爱好远在打马球之上,更别提今天天气甚是炎热,她竟然还放弃在清凉舒适的湖边谈诗作画这种悠闲的消遣方式,转而去跟大家打马球,若说没有目的动机,她是死都不会相信的。
杜瑕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九公主是为了能跟自己在一起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却知道自己这一行人除了要打马球之外,还有一个更加引人注目的因素:
在场众人所代表的背后势力,全是武官,而且要么是现在就权势滔天,如庞秀玉和苏秀,要么是刚刚兴起的新秀,如牧清寒……
九公主是女子,当然不可能继位,但是她却有一个一母同胞,感情甚是亲厚的哥哥,三皇子成瑞。
三皇子今年25岁,而当今圣人已经50多岁了,考虑到这个年代人们的平均寿命……
杜瑕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突然迫切的想要见到牧清寒,现在就想。
然而九公主已经开始发话:“还有谁参加,这几个人可不大够,原本你们想去哪里玩?”
苏秀都一一回答,又见九公主微微摇头,说:“既然要玩,就痛痛快快的玩,那里甚是荒芜,风景也不好。而且又是乱草地,常年无人打理,地面凹凸不平,若是伤了马事小,若是伤了人,岂不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九公主略一沉吟,直接招手叫过跟在身边的内侍来,说:“你这就叫人回去准备,说我下午要同人打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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