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继续大吵。
唐芽头疼,遂将二人赶出家门。
直到这会儿,杜瑕一听到三思这个称谓还是有些捧腹。
慎行也就罢了,可是三思?肖大官人,您对这个弟子究竟是有多不放心呀!
夫妻二人非常没有良心的嘲笑了自己的兄弟一把,然后继续欢乐的骑马打球。
因为白天漫山遍野的溜达,又骑马,当晚两人都睡得很熟,次日醒来时天都大亮了。
尚未清醒的杜瑕裹在被子里滚了几滚,忽然闭着眼睛问道:“沙沙的,什么声音?”
就听同样带着睡意的牧清寒道:“应该是下雨了。”
“下雨了?”杜瑕一下子来了精神,炸着一头长发便要爬起来,惹得牧清寒都笑了。
“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没见过下雨,这般着急做甚。”
“春雨贵如油啊,”杜瑕起的急了些,有些头晕,一脑袋砸到他怀里,口中却还是急切道:“这还是今年春天第一场雨呢。”
而且他们这会儿是在山上呀!
山映雨景,雨托山趣,就很容易出现那种白茫茫的雾气。而且这会儿正值花期,本来一大片蜿蜒花海就够美的了,若再衬上白雾,想也知道会是何等壮观绝美!
若是错过了,真是白活。
牧清寒本未多想,可见她这样郑重其事,不免也被感染,跟着爬起来。
因下雨,略有凉意,杜瑕里面穿了一套绣杏花的杭绸衣裙,外面还罩了一件颜色略深一点的鹅黄外衣,一溜儿对襟一字盘扣,却是配套的,故而也绣的杏花折枝图案,十分应景。
少卿,牧清寒也换了一套天水碧绣海水纹的箭袖袍子,拿了一把雨后荷花油纸大伞,相携出门而去。
小燕叫他们这会儿就起了,还有些诧异,道:“原以为还要多睡会儿的,厨房那头刚开始准备呢。”
杜瑕摆摆手,笑道:“不碍事,正好这回难得的景致,我们先出去走一走。”
就见外头果然正下着蒙蒙细雨,仿佛无数根牛毛细针从天而降,将天空与地面中间的一大片空间都斜斜的的织在一起,一切都朦胧了,便是素日里最普通不过的一块石头也隐约带上一份别样美感。
远处群山间果然已经升腾起了茫茫雾气,云山雾绕,偶尔有微风袭来,那些白茫茫的雾气就会缓缓流动,真是美极了!
两人缓缓走到高处一座亭子中举目四望,一时都被四周别样美景所震撼,默然无语。
良久,牧清寒才感慨道:“类似下雨的情景,我也不知经历过多少回了,可从未有过一会如此刻般惬意安宁。”
杜瑕笑了笑,拉住他的手,又往高处走了几步。
这一看就看的入了迷,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燕匆匆找来,裙摆都打湿了,远远看见他们就笑着招呼道:“姑娘,姑爷,吃饭啦,当心着凉。”
因他们成婚不久,两边的仆人许多称呼还暂时没改过来,偶尔还会叫出原来的,他们也不大在意。
用过早饭,杜瑕说美景难得,便叫小禅取出她惯用的画板等物,预备写生,牧清寒也兴致勃勃的在一旁伺候着打下手。
小燕就笑着提议道:“姑娘,光画景儿有什么好看?姑爷活生生的人就在这里呢,何不给他画上一副?”
杜瑕一怔,扭头看向牧清寒,见他面上果然有些期待之色,也笑了,道:“也罢,你不说我倒想不起这一茬儿,难得有空,便画上一张。”
牧清寒听后喜不自胜,越发殷勤,跑前跑后忙的不行,又问她自己是不是要换套衣裳,或是摆个什么姿势的。
“原先我常听说人家有画像的,要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许久呢。”
杜瑕噗嗤一笑,道:“咱们认识多久了?一应细节都熟记于心,对着画反而刻板了,你自去做你的正事去,也等我略想一想,给你画个好看的。”
众人都笑个不停,牧清寒也乐,又给她铺纸磨墨,正色道:“这就是我的正经事了,余者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要紧?”
大家越发笑的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