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众人都笑了。
何葭也忍俊不禁道:“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个闷葫芦,哪知只是摆给外头的人瞧的,如今竟也油嘴滑舌起来。”
他们几个往年也时常凑在一起玩耍,都熟悉的很,再者虽然数年纪她最小,可如今跟杜文成亲,杜文又比牧清寒大将近一个月,真要论起来还得叫她嫂子呢,故而越发随意。
“你快别说他,”杜瑕笑着接茬道:“他话实在不多,今儿这些还不知闷头想了多久,你若戳破了,他可真就要闷起来了。”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杜瑕跟着笑了一阵就吃桑葚,果然甘甜非常,就问杜河是从哪里买的,她也想买些带回家去做吃的。
开封城内大街小巷各处卖各色饮品的不计其数,其中便有许多乳制品,比如说西边来人主营店铺里出售的酸奶。这时候的酸奶肯定跟后世加工制成的商品酸奶味道差别很大,但却更加纯正。拿回来之后根据个人口味加点蜂蜜或是糖,倒也很好。
杜瑕本就喜饮酸奶,来这边后见有卖的喜出望外,还特意找了为数不多的卖牛乳的店铺,如今日日不断。
有时候懒得炮制酸奶,她就学着后世的法子往酸奶里丢些个洗净切好的水果块,便又是一道甜品。
而且桑葚这种水果不说丢在酸奶里,就是单独拿出来做果酱也好得很……
见她当真爱吃,杜河喜得什么似的,当即就要再去外头给她买。
王氏笑道:“你这又是痴了,女儿好容易家来,你便在这里说话,另叫人去买就是了。”
杜河略一迟疑,还是摇头,道:“你不知道,那地方甚是难找,不过是一个农户背了一筐来卖,也不多,若是旁人去,找不找得着不说,就怕即便找着了,人家也卖完了,等下一回也未必有这样好的,还是我去。”
说完,他就快步出去了。
见他抢不迭的样儿,王氏在后头连叫几声都拦不住,只无奈的冲大家笑,说:“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这样冒失,也不怕小辈笑话。”
“这有什么?”何葭道:“不过父亲关爱女儿的一片拳拳之心罢了,我父亲比这更离谱的事儿还多着呢!”
剩下的全是女眷,牧清寒一个人留着也不自在,当即起身跟上,道:“我也去,好歹好拿!”
王氏拉着杜瑕说了会儿知心话,见女儿面色红润,眼神清透,没有一丝半点儿的不妥,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这才拉着她出去,道:“你嫂子也十分挂念你,今儿一大早就起了,我去后头厨房瞧瞧,你们自在说话。”
杜瑕哎了声,不免撒娇的要求说:“春日困乏又容易上火,也没外人,不必铺张,娘且看着叫人弄些个清淡的。”
王氏应下,脚底生风的去了,杜瑕自出来找何葭说话,又谢了她挂怀。
“这有什么?”何葭浑不在意道:“头一年我刚过来时,你不也怕我不习惯,日日找我玩耍?再者咱们往日也那样好,这又值什么!”
两人笑闹一会儿,又听何葭拍手道:“险些忘了,昨儿下晌我姐姐派人来传话,说济南府学洪清被荐了太学,五月就要来了,肖云自然也要跟来,你们那边接到信儿没有?”
杜瑕微怔,摇摇头:“倒还没得,约莫洪清师兄素来不爱招摇,未必会因为这单独一桩事来信。”
洪清和郭游如今都是举人身份,一个内敛一个张扬,各有春秋,既然其中一位来了太学,想必另一位也差不大离。
去年潘一舟到任被调回京,如今暂时被拨到刑部挂职,只等圣人下了旨意就要去外地赴任了,到时还指不定是哪一角的天南海北,只希望这对师徒能紧赶着见一面吧。
“是了,”何葭也想了一回,点点头,道:“这封信本也是肖师叔去了江西后派人过来报平安,夹在里头说的,叫父亲顺带照看一回。”
那就是了。
杜瑕心道,郭游虽然也是陈安县出来的,可到底拜了魏党骨干潘一舟为师,而肖易生身为唐党中坚力量,自然不好对这个人过多关注,信中不提才是正理。
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杜河和牧清寒回来了,两人果然带回来大半篓子桑葚,品质跟他们方才吃的一般无二。
杜河不免十分得意,忍不住对女儿炫耀道:“得亏着我赶紧去了,我们才说了都要了,还没过完秤,后头也来了一户,说家里太太爱吃,要包圆儿呢!”
牧清寒也在后面点头,脸上俱是笑意。
杜瑕自然领情,先给他们递了帕子,道辛苦,又拉着何葭凑过去看,使出浑身解数来夸,只把杜河美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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