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一句话惹得白鸣激动不已,崇美便对他有更多的期待,房间的老月历上明白圈住了每一次要往地下去的日子。自上一次又过去了五天,崇美也不出意外地来到那耷拉着头的男人跟前。崇美都不由得佩服这个人,毕竟关在外面那些人稍饿了就杀猪似的叫个没停。
“我来到这里,你应该抬头欢迎。我给你送饭来了!不用跟我客气。”崇美又撸起自己的袖子,上次的伤痕早已不见了。白鸣一口咬住胳膊,吮吸了几下就松开了。
怎么?不吃了?我还记得你上次说要咬死我?
嫌脏,快拿开。
啧啧,我都忍不住赞叹,你当真是个奇人,竟能在饿着的情况下主动松口。要不是门外那些东西连粪水里的血都要舔干净,我还以为是我的毒出问题了呢。看来你这几天也没有闲着啊!呵呵,我上次出去也思来想去了几天,决定以那个人为交换,换你讲一讲天界的事情。
好笑,那女人与你我一样被关在监牢里,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的意思是将她带到你的身边,任由你处置。我倒是很乐意看见你们两个敌人斗一场。
“可以,只要现在让我见到她,你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脏乱的头下传来声响。白鸣无法知晓崇美是否在骗自己,而她的话似乎表示宋骊已经被抓起来了,如此他便反将一军。探一探对面的底。
“还需要一些时日。”崇美坐在椅子上抠了抠手指。抬头笑道,“对那个叫宋骊的审问还未结束,我现在无权让她过来。”
那还谈什么?滚吧。什么时候你带她过来,什么时候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
我可以将我们问出来的事情跟你说一说。哎,那个女人的嘴就没你这么硬,上些手段就都招了。从她的言语中,你们的做法很过分呐,毁了人家的家庭,还要追杀人家。
“是这样说的么?”白鸣将头抬了起来,道,“我被你抓起来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被她耍了!耍猴一样还不自知。李宋那家伙若是知道我在这里,她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李宋。。。是哪个?
李宋,宋骊。同一个。
“果然啊,崇善妹妹的怀疑倒是合理,反而我们盲目了。”崇美小声嘀咕道。
不必小声,我猜你是怒了,趁怒将她除掉最好,免得再出些不得了的言论祸害你们!哈哈。
“不对,你说她告诉我们的是错的,那什么是对的?我要知道真相!”
将她带来,或者将她的尸体带来,不然免谈。
我现在就要知道!
“可我不想说。咱们都有等得起的时间不是吗?”白鸣诡笑道,“其实所谓真相也只是个故事而已,区别只在于她说的和我说的不同,然而故事终究是故事,在现实中掀不起半点波澜。有一种可能,这个故事影响了你们对她的判断,你们之间存在交易。”
任凭你胡乱揣测也是无用。时机到了我会将她带来。
你想让她告诉你们出去的方法对吧!呵,其实从我们这一代开始,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任你算盘打得再响,李宋也破不开这监牢。哈哈,当年被骗的是你们,如今还是你们!一百多年了,没有丝毫长进啊,可笑。
“住口。”崇美几乎从椅子上跃起,瞬间扼住了白鸣的咽喉,厉声道,“我不让你死,不代表让你好活!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崇美松开手就要离开,临别道“你无非想激我们快些杀了宋骊,我偏不那么做!”可是刚到房门口,却听见里头传来吼叫“你快点将她带来,快带来,什么狗屁真相,我只要她死!”
崇美出了洞窟,径直走到山顶坐了下来。山间偶有的微风轻抚着她眉头紧皱的脸。宋骊的话当不得真,白鸣的话能当真吗?宋骊当真要成为恶魅的敌人吗?可是前几天崇真从宋骊那里回来,并没有表示任何的异样,相信崇真总比相信白鸣好得多。可是宋骊会不会再下一盘大棋呢?谁也不知道。崇美不得其解时去了月宫,把事情跟守仁说了,两人当下商议着不如派人通知崇善一声,让她获命跟着宋骊,一路也防着她做些其他的事。
且说崇善往县衙去时,黄宗师已经到了府衙。县令对这位高人自然毕恭毕敬,一方面也是有求于他,便一直是笑脸,笑起来时脸上的肉挤在一起,眼睛几乎成了缝。县令随手让人奉上一百两银子,躬身道“前辈屈尊而来,熊某不甚荣幸,特备薄礼,以示小人感激之意。”
黄宗师穿得灰白的长袍,抚着长及胸前的乌黑胡子,一副出世的模样,然另一手却捏着一锭银子在桌子上敲了敲。笑道“县大人找我何事啊?”
“说来对您不过举手之劳,近日有一恶女欺辱了小县的爱女。本应不必前辈出手,无奈此人有些手段,是个魔法师,府上无人是对手,只好劳烦前辈走一遭,将恶人伏法。”
“哦,是嘛?好久没听过闹事的法师了,所用魔法为何啊?”黄宗师云淡风轻道。
家中小厮曾与其有过较量,说是熔浆。
“什么?”上一刻还淡定的宗师立刻睁大了眼睛。县令以为没听清,特意解释说火山里的岩浆。
黄宗师丢下银子,起身便要走。
前辈留步,前辈手段高明,还未见那人,怎的就要走?
你是好日子过多了,昏了头了吧!你可知那人是谁?
难不成比前辈还厉害?
我与她比,便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啊!这岛上会岩浆魔法的只有一人,正是万台岛六王之一,当今天子的妹妹啊。先前芙蓉县大灾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正是那几人的手段啊!
“啊?”县令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肉都在抽搐,后退几步想坐在凳子上,没成想退少了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如。。。如今怎么办?请前辈教教小。。。小人吧。”
哎,听闻六王虽强大无比,却都是通情达理之人,若只是小事,赶紧沐浴更衣,诚心去道歉,不求保住官职,保住一家子的姓名就是天大的好事,你说她惹了你女儿,为了什么事啊?
“这。。。请救救我吧,救救我。”县令哭成了泪人,满身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裳。黄宗师并非不知道这人如何,已经猜到了多半没好事,如今也只摇摇头,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说着便往外去了。
“报。。。禀。。。”屋外冲进来一侍卫,匆忙中竟直接撞到了要出门的黄宗师身上,侍卫看着比宗师壮了许多,却被弹到了地上。
什么事这么匆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