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鲍鱼下肚,祖孙俩笑容满面。
时郁姗姗来迟,柔软的一套短T长裤家居服,整个人衬得漫不经心,坐下来看了眼桌面的狼藉,表情似笑非笑。
“看什么?”老太太怼他,“女孩子就要多吃点。有福气!”
时郁表示他没发表意见。
老太太说,“你眼神说她吃多了。”
“够吗。”他就笑。
明当当嘴里塞着肉瞥他。
他点点头似接收到她信息,又将面前的汤给她盛一碗,“再来点。”
明当当眼睛瞪圆,那意思是你要撑死我?
她胃就小小的一颗,算是女歌手中食量最大的了,但整这么些肉下去着实已经到顶点,奶奶不懂女歌手的量,他是完全懂的,现在什么意思啊。
“补啊,补补……”奶奶在旁边兴高采烈。
时郁一挑眉,低声笑了。
明当当这时候才明白,敢情这祖孙俩都知道这顿饭的意思,就她天真以为纯粹家常饭呢,补?她才不要补!
“饱了。”尴尬的放下只剩骨头的排骨,明当当表情实在为难。
“哎呀害羞了,小丫头。”爷爷和奶奶简直是两个典型,一个苦大仇深,一个夹道欢迎式的热情,明当当两个都有点受不了,尤其奶奶,还提到什么孩子。
“你们好好处,处到差不多咱们办婚礼,再过一年半载就能给时家添新成员了!”
时郁假装有公务上楼。
明当当如被奶奶的紧箍咒钉在座位,不得脱身,只偏脸目送他闲适上楼的背影,发射一万波怨念。
仍被毫不留情抛下。
明当当苦,想起以前自己袖手旁观他被奶奶催相亲的事,还添油加醋,嫌他不够烦,这下好了,报应虽迟但到。
饭后,小坐一会儿,奶奶拉着她去新修的花房午休。
她本来没午休习惯,但最近着实□□练的过于频繁,往躺椅上一靠,周围花香萦绕,假山鱼水情调,眼皮逐渐沉重,没听清老人家最后说什么,深深睡着。
中途微醒过一次,有人给她盖被子很轻,直觉有安全感也就没在意,继续睡。
睡到大约太阳西斜,玻璃房外听到小径上人们散步的微声。
一道尖锐的童声突然在耳边炸响,“怎么又来了!你这个拖油瓶——”
拖油瓶?
明当当睁开眼,这可是一个久违的词汇,一如眼前的小人,至少一年多的久违,她眨眨眼,一时认不出对方。
小姑娘没记错她父亲好像姓陆,但大名一直不知道,小名是因为在七月出生,所以叫小七。
小七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胖。
白色裙子显得更加胖,脸颊膨胀起来,纵使五官和时郁简直一个模子,但终归是陆家的种,体型和她父亲如出一辙。
虚十岁了,跋扈无礼的态度一如既往,家教仿佛喂了狗,很有她母亲石夏年风范。
明当当嘴角一扯,“你谁?别耽误我睡觉。”真是倒霉,回来一次撞见对方一次,不是这地方姓时,她还真以为是陆家呢。
磕眸,视对方如空气。
但是,和一年多前比,那豆芽样的虚弱身材,这会儿爆发力惊人,她闭上眼的瞬间,一阵水流冰凉兜头浇来,她惊呼一声,从躺椅上跳起,“你他妈放手小心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