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当当深吸一口气,抬眸重重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他睡眠似乎不怎么好的眼下青色,他每个细微变化都不放过,盯到他甘拜下风,朝她投降。
“当当……”
“你不要说话。”她打断他。
他失笑,静静等着。
她说,“你暂时不要走,在周五之前。”
“孩子们要举行演唱会,我少一个吉他手。希望你可以加入。”她望着他,手心不自觉攥紧,“不要拒绝我……”
明当当离开了。
在晚上七点,夜宴未开之时。
篝火架地足有两米。
人靠近,皮肤会感受到发紧的程度。
一帮人坐着,脸上火光映衬,美酒佳肴失色。唉声叹气。
“刚才怎么回事?谁得罪他了?”时郁在楼下露了一个面,妹妹一走,调转头就回了楼上,面色阴沉。
李惟不说话,只不过拿不确定的眼神不断瞄瞿颖。
瞿颖撕了点面包屑在奶汤里,在欧洲生活过久她饮食习惯已然不适应国内,吃的简单,人也简单点,“我只不过替他答应了去爱心演唱会,那毕竟是他妹妹的场子,不答应还拒绝吗?”
“你肯定不止这个。”李惟脑袋灵光,他喝了一口酒,有点儿惆怅的看月亮,“我现在后悔把那件事告诉你,你八成被他察觉,有所提防了你他妈还没完没了刺激他。”
“哈哈哈。”瞿颖失笑,“不愧是李惟啊。”
瞿颖耸耸肩,“他防的可紧了,怕我在他妹面前胡说八道,亦步亦趋跟着,没让我和明当当单独讲上一句话。”
“他最恨别人提那件事。你偏要老虎嘴上抜毛。”李惟说完象征性扇了自己一嘴巴,“我他妈也是嘴快。”
旁边人不干了,一起嘘声,“你俩打啥哑谜!来回说了半天还,有没有道德了?”
瞿颖笑,摇头,表示不敢说。
众人目光殷切看李惟,盼他再嘴快一次。
李惟却打死不说。
其实这件事算不得大事,但李惟憋的辛苦是因为,和时郁认识以来是头一回见他那种失控模样。
说来惭愧。
李惟出身商贾之家,祖上财富显赫,但到他这一辈家道转折,由商变政。什么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他爷爷及爷爷的儿子们不遗余力,他却半点没遗传到这份热情,一心继承祖业,捣鼓点生意经。
和时郁认识在一场酒会上,通过朋友的朋友。
朋友说这人家里深红,祖上在国内的发达了,到海外去的也只手遮天了。
李惟嗤之以鼻。
他就没见过真正的贵族,都泥腿子出身,要么就徒有虚名那种。
见时郁那天,他是真正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人低调,低调到有种夸张的华丽,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能写成故事并且票房大卖的感觉。
不怪身边女人如云,谁见到这样的男人不上?
他同为男人都有点不受控制,忍不住想和他做朋友,交交心。
但是说来也怪,大约和自身眼界有关。时郁对待女人就如对待一花一草,爱护是爱护,只不过少了太多真心。像一种礼貌或是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