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容貌极度肖似,凤婉连衣裳也原样换了温婵的,从内到外一丝不苟。她自是深知今晚对自己的关键。
隐在树后的元悫对她道“主子让你去玉粹宫等着,随后的事他都为你安排好了。”
凤婉点了点头,正要提步,眼底掠过一抹不安“对了,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她?”
“自是不会留下她的命。”元悫语气笃定。
听了这话,凤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抬脚径直往温贵妃的玉粹宫去。
曾在这座后宫叱诧风云多年的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宫一殿自是无比熟悉。
待人走远,元悫便回到冷宫打算处理真正的温婵,找到人时却略有一些意外。
不知是不是凤婉将对其姑母的恨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温婵被凤婉取走衣裳后就这么赤条条的被扔在冰凉的泥地上,没有一丝遮掩。
元悫叹了口气,上前拾起被凤婉丢弃的太监衣裳,随便给温婵裹了裹,交给身后负责今夜往宫外运倒恭桶的两人。这两人亦是他们谯川王府安插在皇宫里的细作,自是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温婵运出宫去。
只是那两人抬动间觉温婵尚有鼻息,便请示“可要将她溺毙?”
“不必,出了宫自有人接应你们。”说罢,元悫先行一步离开此处
温婵当然不能死,她将作为未来能制衡凤婉的一颗棋子,被小王爷囚在京郊的某个地方。
*
永宁殿乃是谯国归附时,平嘉帝赐予谯川王的宫中居所。一来是为彰显他对昔日谯国皇室的重视和信任,二来也是想时时告诫他们,只有对大邺忠心不二,才能换来谯国百姓的永世安宁。
谯川王远在谯川,这座宫殿也就成了个象征性的摆设,直至厉卿臣入了京来为质子,这座宫殿才算派上用场,成为他偶尔留宿宫中时的寝殿。
此时天色已晚,一轮皎月徐徐东升,永宁殿的灯树也被渐次点亮。厉卿臣坐在书案后,专心摆弄着几团烂纸。
这便是卫菽晚给他的那份名单,此时已由一团分为了几团,但委实再难拆分下去,且打眼看去上面的字迹没有一个还能看清的,即便能用尽法子将纸张恢复平整也没多少用处了。
厉卿臣似也放弃了,身子往椅靠上一仰,默默叹了口气。
依大邺朝律,官宦人家的奴仆买卖必须造册上报,将簿书留存,为的是监督官员贪腐。可是十二年前,卫政还不是官身,只是一介商贾,卫家的奴仆买卖便很难找到存档。
思来想去,大抵也只能问问吴郡那些牙行了,只是牙行交易频繁,通常也不会将这些簿书留十二年之久。
那么这份名单便极有可能无法重新核实。换言之,卫菽晚弟弟卫呈秀当年遭人陷害以至失明一事,便永无查出真相之日了。
厉卿臣正捏着眉心思索之时,元悫回来复命。
“小王爷,事情都安排妥了。婉嫔已扮作温婵去了玉粹宫,真正的温婵也已被送出了宫,而玉粹宫的内线也将软骨散放到了温贵妃的玉枕内,想来用不了多时温贵妃就要病了,到时玉粹宫的宫人会第一时间去禀报圣上。”
一切都井然有序,照着厉卿臣的筹划进行着,可元悫却从主子脸上看不出一点高兴模样。
“小王爷,可是还有何难题?”
“与此事无关。”厉卿臣松开了眉心,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让平日过于精明凌厉的眉眼间显露出一丝温软。
似在告诉世人,他亦是个会为七情六欲所困的凡人。
元悫鬼使神差的问出一句“可是卫姑娘那边有何不妥?”
厉卿臣蓦地掀起眼皮看他,“为何有此一问?”
元悫拧巴着五官,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最后低下头去还是老实答了“属下见小王爷每回遇上卫姑娘的事,总有些过于放在心上。”
“你该知晓,上回中箭时是她救了我的命。”厉卿臣一脸正色道。
“可是、可是在那回之前属下就现——”
“行了!看来还是交待给你的事情太少了,才让你练出这张婆婆妈妈的嘴来!既然如此,你再去安排人往吴郡走一趟,查一桩十二年前的旧事。”
被厉卿臣打断,元悫也不敢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只疑惑道“十二年前的什么事?”
“十二年前吴郡的卫家老宅曾一夜之间遣散了所有下人。你叫人去牙行问也好,找过去的老街坊请教也罢,我要你一月之内查出这些人如今的去向。”
元悫“……”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着卫姑娘的事!
元悫越笃定了此前心中的怀疑,小王爷是当真与过去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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