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刚从平阳回来,心里定不好受,我原是不想再给她添心事的。”卫菽晚淡淡出了一口气,却心知两个丫鬟说的有道理,“不过为了阖府的平安,也只能如此了。”
她最怕的是这位小谯川王为了守住秘密,动了灭门的心思,那样便要祸及全家……
待马车回京之时,天光已彻底褪尽,她们赶着城门即将落钥前入了城门。
甫一回府,卫菽晚便径直往福康苑去,一入院子便听到母亲的哭泣声。
便是收到外祖父信的那日,母亲也没有哭得如此大声,是以进门前卫菽晚的心中已有了猜测。
果然进门后,母亲抬起头来看向她,第一句话便是“平阳刚刚传来消息,你外祖父今早过身了……”
这个结果虽早已在预料之中,可亲耳听到了,卫菽晚还是瞬间有些绷不住,心底被一股苦涩覆没,以手掩唇强自隐忍。
缓了缓,她才劝道“母亲,外祖父虽然离开了咱们,但他终于可以去陪外祖母了。”
一边流着眼泪,孙绿蓉一边强撑出个笑容来“是啊,你外祖母往后终于不再孤单一人了……”
只是她隐隐后悔,为何昨日说出的尽是狠心话,哪怕那恨也是有缘故的,可到底是最后一面。
不过想到女儿曾为外祖父倒过一杯水,也算是待她在床前尽了一点孝心,孙绿蓉抬抬胳膊,抱过女儿。
母女二人抱头哭了一会儿,卫菽晚便搀扶着母亲上榻,细声安慰。待母亲哭累睡着了,她才离开。
卫菽晚回到浮曲轩,紫俏妙香连忙迎上来,焦切地问“怎么样,姑娘给老爷夫人说了么?老爷夫人如何决定?”
卫菽晚摇摇头,一言不的往屋里走去。
紫俏和妙香对了一眼,复又担忧地跟了上去。进屋借了亮光,才瞧见卫菽晚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紫俏着急道“姑娘,到底如何了?”
“外祖父走了,母亲正是悲伤之际,我不忍心这时再拿那些事去吓她。”卫菽晚语调疲惫的说完,便坐到美人榻上,瞧着很是萎靡。
两个丫鬟一时也不知劝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紫俏才硬着头皮劝道“姑娘别难过了,死者已矣,可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不是?”
卫菽晚点了点头,而后道“帮我备水,我要沐浴。”
平阳一趟,加之农庄一番历险,她已数日没能好好沐个浴了。
两个丫鬟分头去准备,紫俏去通知灶房烧水,妙香去准备新鲜的花瓣和香脂。很快便有灶房的婆子将热水抬来,放置在屏风后。
卫菽晚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妙香回来,极致的疲惫下也懒得再有那些细致心思,便也不再枯等下去,自行宽了衣裙泡进浴桶里。
温热的清水将她全身覆没,仿佛连日来的疲惫也都尽数消融在这一桶水里。她舒服地坐着,将头枕在桶沿上,想着外祖父的事。
起初她还有些想不通,为何上辈子母亲没能收到外祖父弥留之际请求见一面的信,如今想来倒是通透了许多。
外祖父一直在暗中护佑着母亲跟她,又如何会不知道她的亲事进展?上辈子此时她正在全心备嫁,想来外祖父是不想在阖家大喜之时,来添晦气。故而这封信便未敢送出。
或许外祖父是想等她成完亲后再将这封信送出的,只是身子却撑不住了,这一等便成了毕生的遗憾。
想到这里,卫菽晚先前才止住的泪意一时又涌了上来,滴滴答答落入桶中。
她紧闭着眼,自然未能瞧见窗外一掠而过的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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